傍晚,高翠翘上街买了些杂七杂八的物件,往石府后门走,路过王大夫的医馆,见哑奴正焦急地在门口呜呜呀呀地叫着,眼泪都快掉出来了。高翠翘凑上前去,才发现哑奴的手里提着一只竹篓,竹篓的盖子没盖严,露着一条小缝。哑奴面前的地面上有条小蛇扭着身子爬行,蛇身上纹路斑斓,一定是条毒蛇。看来哑奴手中提的是蛇篓,这条蛇就是从蛇篓中爬出来的,看哑奴的样子很想把它抓回来,但因为蛇有毒,哑奴不敢去抓。
高翠翘看准蛇的七寸,迅急出手,掐住蛇头的后部,将蛇拎起,迅速塞进竹篓里。
哑奴看得呆住了,直到蛇进了竹篓才回过神来,微笑着朝高翠翘点点头,以示谢意。
“翘儿姑娘好身手呀!多谢你啦。”王大夫走到门前,从哑奴手中接过竹篓。
“王大夫过奖了,我就是跟我爹学过一点笨的功夫。”高翠翘不解地问,“王大夫,您要这些毒蛇干什么?”
“翘儿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蛇毒是治病的良药,蛇头、蛇眼、蛇胆、蛇肝都可以入药,这些蛇是我花重金从捕蛇人的手里买来的。不过蛇跑掉咬到人真的是件麻烦事,我这就去把蛇都杀掉。”说话时,王大夫把竹篓的盖子重新扣好,保证一条蛇也跑不出来。
“原来蛇还能当药材。镇国将军府的后花园里常常有毒蛇出没,吓得丫鬟小厮们不敢在草丛中走路,我有时抓到毒蛇就把它们砸死。以后再抓到蛇,我记得给您送来。”高翠翘对王大夫说。
“那太好了,我按市价给你钱。”
“不用了,王大夫也没少照顾我,给您做点事是应该的。”
“对了,翘儿姑娘,你要是抓到蛇一定要放好,可别让它乱爬,被毒蛇咬到会致人死命的。”
“知道了。”
辞别王大夫和哑奴,高翠翘回到石府自己的小屋。走到屋门前,她看到一只鸽子落到草地上,这只鸽子她很熟悉,是卢香儿给父亲送信的鸽子。她正要去抓住鸽子,突然,草丛中蹿出一条毒蛇,朝鸽子扑去。高翠翘手疾眼快,一把抓住蛇的七寸,把蛇拎在手里才发现这是一条半人多长的大蛇。此时,鸽子早已飞到空中。
高翠翘想起答应送给王大夫蛇,就拎着蛇进了自己的小屋,找了个瓦罐把蛇扣在里面。
被蛇惊吓的鸽子在空中盘旋几圈,又落回石府的后院,这时高崇德恰巧回来,施展轻功,将鸽子抓到手中。他抽出鸽子腿上信筒中的信件,将鸽子放回空中。高崇德走回自己的屋子,看着信。
翠翘见父亲拿到信,也走进父亲的屋子,凑到父亲身边问:“爹,是不是卢总管让我们去客栈和她见面。”
“不,如归客栈已经被内卫监视,不能去了。这也不是卢香儿写的信,这封信是保亲王武超凡写的。”
“武超凡?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他信里说什么?”高翠翘大吃一惊。
“他让我进去面见圣上。”
“圣上?”高翠翘觉得这是个很陌生,很恐怖的称谓,从血缘上讲,圣上应该是她的亲姨妈,但正是这位姨妈把自己的母亲囚禁起来,让她见不到母亲,甚至都忘了母亲的模样,“爹爹,如果您去见圣上,她会把您怎么样呢?”
“不知道。是我愧对圣上,她也许还在恼怒我,一见面就把我斩首;她也许早就原谅我,还像以前那样信任我、爱护我。”
“不管怎么说,她把我娘关了那么久,她也一定不会放过爹和我的,爹,您千万不能去呀。”
“保亲王已经找到我们了,我们没地方躲藏。孝亲王和我谈过了,我确实不能再逃避,不论陛下怎样对我,我都应该去见见她。”
“不,爹爹,您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办呢。”高翠翘焦急地拉着父亲的手摇晃着。
“晚上,你和我一起去皇。”
“好,我现在只有爹爹一个亲人,我就是死,也要和爹爹死在一起。”
高崇德轻轻抚着高翠翘的头,说:“翘儿,你不能死,你不是一个人,你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爹。”高翠翘伏在父亲的怀中不停地抽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