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慢慢拉开了帷帐,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些冷,凝结着莫名的窒息感。
桑榆被富察氏命安巧带回去之后,就见阿玛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额娘的表情也甚为凝重。她被安巧放在炕头,自是不能大声说话。春竹早就看到二老爷和二夫人回来了,便端了刚煮的热茶进来。
“老爷喝些茶。”富察氏亲自将菊花茶端到了马齐的面前说。
“放着吧。”马齐的表情似乎有些疲惫,语气颇为沧桑。
“老爷是为三弟的事情担忧吗?”富察氏将茶放好,便起身替他拿了毛巾让擦擦手。
“你也知道,虽说我们是满族,可是这满汉不通婚的事情也是颇为严格。如今三弟闹了这事情来,自然是让人头疼。”
“老爷不是前一阵子和佟大人一起奏请的这事吗?皇上现在也不也提倡天下皆是一家人吗?”富察氏继续说。
“这你就不明白了,皇上这般做也是有苦衷,况且咱们富察氏本就在朝中一直持中立,为这事情已经是偏向汉族百姓了,可是三弟在无形中得罪了太子爷,这点恐怕会成为把柄落在太子爷的手中也是可能的事情。”
富察氏略一思索,点点头,“也是,那这翠娘和月茗怎么办?”
“能怎么办?看三弟的意思明摆着是要留下的。唉,三弟媳也是不懂事。”马齐叹了叹气说道。
“三弟妹一向自恃是老太太的亲戚对我们二房和四房不放在眼里,不过倒是忌惮着大嫂,若是不行,便去大嫂那边说说,让把这事情处理下。”
马齐拿着毛巾擦了脸,感到清爽许多,才略微舒展表情,说:“这事情,恐怕看大哥那边怎么说。现在额娘病了,我又是忙,府中之事还得大房那边心。”马齐坐下来喝了一口茶继续说:“这事情还得你多给大嫂帮衬着,咱们这边尽量少说话多做事。”
“这个我明白,夫君放心就行了。”
马齐点了点头,却看到桑榆坐在炕上,就吩咐说:“这么晚了,让孩子去睡吧。”
富察氏见了,就要喊安巧过来。马齐又说:“先等上一等。”
“怎么了?”
“我想了想,这几日待额娘的病好点了,给桑榆把富庆的先生请回来,你再找个懂礼仪的嬷嬷,教桑榆和佳慧一些廷之仪。”
“这个我明白,最近我也打算给你说下这事情,只是近来做梦梦到庆儿,不知他在河南那边怎么样了?”富察氏关心儿子,心中带着想念的爱意说道。
“你别担心了,富庆一直很会照顾自己的。”
“唉,你看能不能让回来几天,刚巧这几日家中有事情,托个信过去。近日,我越发的想念庆儿了。”
“军中大事,怎可随便就请假?”马齐拒绝道。
“哪是随便请假?那张子阳本就是张勇的儿子,之前张勇也和阿玛一起为皇上效力过,如今他的儿子得了一等侯世袭的爵位,咱家儿子在他儿子手下做事,请假也难吗?”富察氏说着竟然流出了泪水。
马齐急了,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拍着她的背倒是哄了起来:“你别哭了,富庆这孩子,我也想啊,要是以额娘生病为借口,何尝不可?”
富察氏听了,止住哭声又说:“那张子阳看在他父亲的面上也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