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殛宇微微睁开眼,晨光熹微从窗户里透过来,静静映在帘帐上,仿佛一个金秋的回眸。北阳的秋季本就较短,冬至将临,天气虽不至于太冷,但也透着三分寒。
顾殛宇裹紧了些被子,尚未睡醒的脑子不情不愿地速启动着。
川君应该早就起来,这会儿估计已经在院子里看书了,川君看的书一直都很非主流,也不知道他这些书都是从哪里弄来的……秦临呢?估计在哪晒太阳呢,可能就在窗台上没有动……
不对,秦临昨晚被他赶到隔壁去了……是为什么赶到隔壁去来着?……哦,是因为炎君非要赖着自己睡。说来阎冠宇长得不差,其实还满促进睡眠秀色可餐的,不过突然要跟个半陌生人同睡一张床还是有那么点别扭的,尤其这个“半陌生”的还不是真的“人”……
说起来刚刚睁开眼似乎还看到了幻觉,眼前怎么会出现阎冠宇的脸?俊朗的轮廓,狭长的眉眼,其实如果昨天他非要坚持,自己也就同意了……
幻觉?……
顾殛宇突然睁开眼。
眼前是单手支着下颚半倚在床头的人,斜钩的嘴角挂着恶作剧成功的得意。
“哇,你怎么会到我床上来的?!”
“我什么时候到你床上去了?”炎君说得不紧不慢。
顾殛宇飞速运作起来的脑子里回放各种评书故事情节,换了个质问:“你怎么把我弄到你床上来的?!”
“如果你想上我的床我其实是很欢迎的。”炎君挑了个眉继续不紧不慢地回答。
顾殛宇闭上嘴,低头四下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和炎君是在两张并在一起的床上,自己还睡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只是床背靠墙面的雕花不翼而飞。顾殛宇抬头,才发现不翼而飞的不仅仅是雕花,还有原本用来隔开两个房间的大半面墙。
阎冠宇一脸心情愉快地躺在原本隔壁房间的床上,当然,床早就从另一头被移位到了靠近顾殛宇床的这一边。
两张床并在一起,甚至找不到一丝缝隙。
顾殛宇头一次发现,原来类似“你昨晚吵什么吵,在拆房子么?!”这种问句,其实可以并没有使用夸张手法。
为了摆脱炎君的纠缠,顾殛宇决定去上课。许久不去,希望夫子还认得自己。
……他想了一会,又在心底默默道,还是希望夫子不认识自己了吧。
顾殛宇到学堂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夫子早就开始讲课了,他趁着夫子转背,从后面猫着腰溜了进去,坐在以前习惯的位置。
待坐定,他便戳了戳前面的子昂。
子昂被小吓了一跳,随即靠到后面,没有转过身用书掩着嘴道:“你舍得来上课了?”
“其实不舍得。”顾殛宇苦着脸。
“那怎么来了?”
“家有猛兽。”
“……不是家有悍妻么?”
“是的话我就不来了。”
“你果然属于牡丹花下死的那种……”子昂鄙视道。
“其实我比较喜欢万花丛中死,光牡丹不太够……”顾大少没脸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