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天见过的人都说了一遍,柳卿想起那欠下的债不由得吐苦水,“我还欠着他们每人一把椅子,也不知道家具铺那边做好没。”
“别人想要这讨好的机会还讨不来呢,你就嫌吧。”
确实是机会,柳卿自己也明白的很,可是,她真有种被打了土豪的感觉,京城中谁不知道那家具铺是他的,又有谁不知道那铺子生意好得都可以排到明年去了,啧。
眼睛一抬,看到卫孚身后跟着的侍从手里抬的东西,脑子里灵光一闪,马上想到问题出在哪了,“送来得真是时候,快,小米,准备一下,把这个再架起来,再把今儿出的酒拿这个重新蒸。”
“喏。”小米非常机灵,柳卿的吩咐声才落,那边已经动作起来了,也怪不得柳卿总是喜欢使唤他。
卫孚示意两个侍卫抬着东西过去听从小米的安排,他站在一边看着希及挥舞着扇子在那里指挥,后来干脆把扇子回扇袋,挽起袖子就要上去帮忙。
全婶眼疾手快的把这祖宗的衣袖扯下来,低声叫道:“公子……”
啊,她是女人……柳卿终于记起来了,面色讪讪的退回到一边,她怎么就忘了这茬了呢?
突然想起,这里若是分男女厕所,她现在会习惯的进男厕还是女厕?
被自己的想像雷了一下,柳卿果断决定和身边的人搭话,做人做到连自己都男女不分那就是一个悲剧,她觉得自己离那个悲剧不远了。
“快下学了,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可以顺便把那三个孩子带回去。”
“这段时间太忙了,也没怎么顾得上他们,怎么样,有没有给你惹麻烦?”三个孩子现在的笑模样更多了,晓宇也聪明的把自己摘了出来,没这么早便把自己陷进去,这不是简单的事,那孩子果然应了那句话,也足以说明希及把他教得很好。
看着小米爬上搭高的台子指挥两人把那个怪形怪状的玩意儿架起来,他在上面扶住,再让其他几人在下面找地方固定,很是有模有样,柳卿分心想,若是弄个酿酒坊出来,倒是可以把他放过去,这种机灵劲别浪费了。
“那几个孩子不多事,你知道的。”
确实,卫孚也觉得自己问了废话,转了话题,“我让你写的东西写了吗?皇上已经有所动作了。”
“这么快?”柳卿讶然的侧头看他,这是不是也太迫不及待了?
卫孚抱笑,“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快,被人制肘的感觉并不好,大预朝不缺有学问的人,更不缺投效无门的人,你这个法子给皇上指了条坦途,出现的时机又恰恰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切都刚刚好,早了用不了,晚了可能用不上。”
柳卿稍一琢磨便明白了,索不再多问,“跟我去书房拿。”
周围的人在一听到皇上两个字时便已经避开了,只有全婶眉眼间是掩不住的担忧,她是真担心了,不知道公子的决定会不会和柳家相悖,如果真的相悖了,以后又如何相认……
卫孚算得上是这书房的常客了,甚至先柳卿一步在她对面的大椅子上坐定,一副静等的模样。
柳卿在书案上翻了几翻,把一份丝帛抽出来瞅了几眼便丢给了对面的人,“时间太短了,就写出来这么多,若是需要更详细些就再多给我些时间。”
“当然需要,这份我先带走,你再慢慢写,我不催你。”
似笑非笑的看他把丝帛贴身放了,柳卿的眼里分明写着,你这也叫不催我?
卫孚看懂了,也知道自己表现的有些迫不及待,不过皇上那里老催他,他也没办法不是,“写好了我当然要带走,后面的我就不催了。”
哼哼两声,柳卿没有和他争辩,“明天过来喝酒,我相信这一次我的方法一定对了。”
“一定过来。”收到邀请的卫孚笑眯了眼,“云家燕青也好这一口,不妨把他也叫来热闹热闹。”
确实是好一段时间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卫孚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接着道:“云燕青入朝了,位置不低。”
若不是这声提醒,她都要忘了云燕青表现得再纨绔也是云家长公子,不过……“在朝堂大换血的时候还能够入朝,云家和世家的关系好像也不是那么紧密嘛。”
不然怎么可能人家都是庶子上位,云家却是嫡长子入朝,卫孚拿起书案上一卷竹简看了几眼,没有回她这话,反而像是玩笑般的道:“希及,你这书房秘密太多,一般人别带来为好。”
就知道这人也看出来了,柳卿抚额,她真的太不注意了,自来了这里后,她就算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要注意,可是天里便不是多严谨的人,终究还是漏了底。
“这书房就你和方先生来过,方先生是逼着我在那一众人面前露了一脸,你又想如何?”
卫孚眉头一扬,“希及你这是以为……我拿这事要胁你?”
眼里却分明写着,你要敢承认试试看,柳卿向来识好歹,硬生生把话转了个方向,“方先生他们认为这是我独创的字体,我没有反对的余地,但是我还是得说,这字体真就是我平时为了图速度训练出来的,远没有成熟到成为一种字体。”
满意于希及的识时务,卫孚决定不和他计较了,“不要贬低自己,若是他们都承认这是一种字体,那便是,在读书做学问方面,他们认同的便错不了,希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清静日子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