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得到崔智雄住院的消息,李家亲戚都来看望,连李灵璧两口子也专门从楚西回来,拎了大包小包的补品送过来。
瞅个空子,秦琴把崔灿拉到一边,说:“市局的结果已经出来了。陈大伟看着我们越搞越好就眼红,刚好他媳妇跟崔智芳以前是一个厂的,有次碰上你二姑说起什么给你姐姐安排的工作的事情。然后你二姑就说,要不把君悦搞一下,就算搞不垮,搞臭也好。然后崔智芳给陈大伟做工作,陈大伟找了几个借口,就把咱们给举报了。”
一看崔灿也不答话,脸色镇定自若,秦琴也不知道她在想些啥,只能问:“就这样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崔灿冷笑一声:“怎么办?告他们俩。赔偿咱们的名誉损失和神损失和物质损失。名誉损失和神损失请律师给定额,物质损失别的不说,咱们不是从退货开始门口就有退货牌吗?就照那个算!”
默算了一下,秦琴觉得这数字真还是不小,担心地问崔灿:“他们能赔得出来吗?要不还是别告了。事儿也过了,上法院干什么?想起来就觉得晦气。”
崔灿没好气地说:“开始你不是特别气吗?这会儿又觉得算了?”
秦琴脸红了一下,戳着崔灿的脑门儿:“我大姐可是你二姑的大嫂,要真把你二姑告了,你觉得你妈在崔家还有什么好话听?”作为媳妇儿,秦琴倒是特别理解李瑾瑜在崔家的处境。那一家人,都是些喂不饱的白眼狼,没事儿还要咬上两口,这下真有事了,不吃了李瑾瑜?
感激地笑了笑:“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告了。咱们的损失上哪儿找?冤屈跟谁说去?好好地做点生意,今天这个举报一下,明天那个调查一下,还要不要做了?再说了,整就整狠点,最好把他们整怕,彻底不敢招惹我妈,那才一劳永逸呢!”
回到病房,气氛有点尴尬。崔智雄正为妹妹跟李灵璧求情,看着秦琴进来,他也知道李灵璧家跟自己家差不多,女人当家。于是又求秦琴:“妹子,哥求你了。你那个铺子不是没事了吗?我那妹妹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正后悔呢,这次进了局子,也给她深刻教训了,你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秦琴偷偷看了崔灿一眼,为难地说:“我倒也想,可是这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其他的股东呢。这损失的是公司的利益,人家也不能同意啊!”
谈话就这么无疾而终,继续呆着大家都尴尬,李灵璧两口子匆匆告别走了。
李瑾瑜沉默地送弟弟和妹妹出了门,临到门口,轻声问到:“灵璧,那件事,真的不能就这么算了吗?还有其他的股东我能知道吗?要不,我自己去求求他们?”
李灵璧望向秦琴,心里一急,就想把另一个股东是谁告诉大姐。秦琴看他准备张口,忙伸手拉住了他,说:“大姐,你也别急。这件事,归到底是崔智芳的错,跟你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做的事,自己就要负责。”
李瑾瑜哪里不知道,只不过看着崔智雄难受的样子,自己心里不好过,想帮他完成心愿而已。闻言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不提李灵璧两口子一路怎么回家,这边病房里,崔灿看着老爸还想为二姑找门路,就觉得伤心,她看着老爸闭上双眼,原本丰满的脸颊垮了下来,脸色青白,打着点滴的手微微颤抖着,也不知道到底心里在想什么,才会这样激动。
窗外的蝉鸣穿透窗帘透进室内,阳光却没有穿透,使得原本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医院房间充满了一种沉的味道,与阳光遍布的室外相比,仿佛两个世界。
自己是否也是跟他生活在两个世界里?崔灿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住了好几天院,终于在医生和护士恋恋不舍的眼光里回了家。这种单间病房,很少有人住的,如果多住几天,光房费就很赚啦!(喵了个咪的,爪子生宝宝住的医院单间,比四星级酒店都贵!)
回到家里,李瑾瑜一边收拾一边唠叨:“医生说的你都记住了?你这次高血压还好,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喝酒太多,血管硬化,还有酒肝和脂肪肝,都是喝酒闹的,以后还是少喝点酒……”
崔智雄沉默不言,李瑾瑜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窒息似的沉闷在屋里弥漫开来。
蝉鸣甛噪,也没能打破这沉闷,反而更让人觉得心烦。崔灿觉得气压陡然增大了许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李瑾瑜沉默地坐下,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哽咽起来。崔灿再也看不下去了,现在她也不想再做任何的伪装,直接打破了这份沉闷。
“爸爸,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一家人不可以敞开了说?”
崔智雄还是不出声,只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