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薛明远跟若水两人一前一后,在府里的小花园里散步。薛明远深思半天终于开口道:“我本以为你没养过孩子,就不了解小孩,其实你比我了解得多,你教孩子也很有办法,这很好,真的。”
若水笑道:“咱家的孩子都是懂事的孩子,但是孩子毕竟还小,有些事情咱们得慢慢的交给他。你在他犯错误的时候只是责罚,却不告诉他什么是正确的,那下次没准他烦的就是另一种形式的错误了,你在一顿责罚,如此下去就成了一个怪圈了。”
薛明远边听边点头,连连称赞道:“娘子真是有见地,把孩子叫给你带就对了!”
若水微微笑道:“我就是看着我娘家几个嫂子养孩子慢慢学会的,夫君不怪我今天过于严厉就好。”
薛明远紧忙摇头道:“不怪不怪,怎么会怪你呢。”
既然说到了若水的娘家,薛明远就接着话茬往下问道:“对了,大婚那天送嫁的是你三哥哈,那天人多,我和舅兄也没有多喝几杯酒水好好说说话。我听说舅兄还在京里当差,不知道哪天回京,我这边月末正好要送一批货进京,要是方便的话就让舅兄搭自家的船走吧,也安全。”
提到家里的事情,若水真的有些伤心,就这么出嫁了,母亲在家里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呢,还有父亲,今年也年过半百了,为了自己想必这一个月要在京里各方都周旋好。父母把自己养了这么大,如今不仅不能在父母面前进校,还要远走他乡让父母为自己四处奔走,想到此若水有些微微红了眼眶。
薛明远一看自己若水红了眼眶,一下子麻了手脚,连连说道:“娘子莫伤心了,等以后用空的时候咱们就去京里省亲,到时就看见岳父岳母了。”
若水低声说道:“后天回门后,当天晚上三哥就要坐船走了。为了我的事,三哥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薛明远一看若水一提家里的事就哭,他知道若水是因为不育被原来的夫家退婚了,退婚对于女子的名声实在是有碍,有的女子甚至因此自尽。薛明远以为自己勾起了若水的伤心事,觉得若水必定因此受了非常大的委屈,决定以后都不提退婚这件事了。毕竟若水新婚的时候是有落红的,若水的身段做派一看又是大家出身,那么必定有一些永远不愿意再提及的伤心事才弄成现在这样,干嘛非要把这层伤疤再揭开么,就让他这么过去吧。
于是薛明远忙转移话题道:“那后天回门的时候咱们就能见面了。对了,明天咱们会本家,有些事情我想先和你说一下。”若水轻声道:“恩,你说,我听着。”
薛明远开口道:“其实也很简答,就是当初本来我祖父去世之前把家都分完了,我父亲继承了薛家的家业,成为了薛家的当家人。本来在祖父去世之后家里就应该分家的,可是叔叔们都不愿意搬出来,父亲也就没强求。十年前,父亲去世之后,本该大哥继承家业。可是叔叔们都不同意,找了种种理由,不仅把祖父的产业拿过去,把父亲发展的那些也夺了过去。我和哥哥一气之下就带着母亲的嫁妆出来了。“
薛明远,望了望昏暗的天空,“反正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我们现在也不怎么跟那边来往,也就过年的时候送点礼意思一下。不过你嫁进来毕竟要进祠堂才名正言顺,所以明天还得回去一趟。明天要是他们说什么不好听的,你就当没听见就好了。反正他们也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
若水微笑着说道:“夫君放心,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从薛明远的描述中看得出来,薛明远两兄弟还没有跟薛家断绝一切关系,也对毕竟薛明轩还得在官场混呢。不过这脸面和彻底撕破也就差一层纸的厚度了。
第二天一大早,若水跟薛明远吃完了饭,就跟大哥大嫂一起回薛家本家了。
薛家本家位于台州府的北边,依水而建,巍巍峨峨的宅院用封闭的水磨砖墙围起来。马车停在了气势恢弘的正门前,马车一停下,薛府的侧门就打开了,一个家丁小跑着出来,满脸堆笑的道:“大爷大,二爷二回来啦,几位老爷几位太太都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