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西诺斯神甫主持的圣诞弥撒,正在西班牙港中最高大的教堂建筑中展开。
这已经是12月24日,天主教徒们都丢下手中的活,涌向教堂,他们向圣子望弥撒,匍匐祈祷,其虔诚既令塞拉弗感动,又令他为难。
生在马槽中的耶稣阁下,可能没有想到他的生日会被信士们如此看重,甚至,这种宗教仪式渐渐地变成了西方的一个重要节日,丝毫也不亚于中国的农历春节。
但对于塞拉弗来说,从12月25日到次年1月6日之间,所有的欧洲人都会放弃工作,由于他向来主张宗教信仰自由,因此对于约瑟在委员会中的提议也无法反对,不过心里头着实不大痛快。
原本他还指望着印第安人那里能凑点数,弥补一下工人缺少的窘境,不料正赶上这时候是每年的祭神月,大草甸湖部落联盟为了感谢神灵的赐福,令他们统一全特立尼达岛,决定把这次的祭祀工作搞得轰轰烈烈,时间还有所延长。
一时间,全岛上只有塞拉弗一人处在24小时的忙碌之中。
西班牙港北面的山坡,是一片宁谧的自然景观。
无数热带植物在山谷里生长着,它们大多枝肥叶大,背荫处生满了锈迹般厚重的苔藓。灌木、蕨类、蜿蜒的藤蔓,占领了乔木边的领地,而其他空地上,则堆满败枝腐叶,湿润而滑漉。
在一片向阳的地方,居高临下地建筑着三幢小木楼。
这些木楼掩映在丛林之间,稍许伐掉了一些阻碍视线的杂林,这样从这里就可以观看到西班牙港的全景:西南角的海滩,有优美的景致和一小片细致但不柔和的白沙;西北面的海湾前,是两座分别为205米、177米宽的船码头,足可以停靠千吨级大船;码头的旁边,是一座占地500公顷的造船厂,几座巨大的船坞还在修建之中,只有小型的造船棚,因为本没办法令建筑巨大到能容纳进一艘数百吨至千吨的木船,因此船作坊总是露天摆放的;在码头旁边,是一排非常宽大的仓库,主要存放船属具和备用的零件。
从仓库再往上看,就是海岸外与森林交界的地方了,这里还偶尔长有几株独立的椰子树,然后就是大栅栏和两个圆堡形石制的了望塔台。
大栅栏沿着树林的边缘往左右两边展开。
塔台正中的沙土大道,通往一个大广场。广场上没有雕塑或喷泉,但却有好几面旗帜。其中,美第奇家族标志旗、费拉拉王国旗、法兰西王国旗、米兰王国旗、西班牙王家陆军旗、佛罗伦萨市旗、美第奇银行徽章旗、教皇国圣十字旗、奥地利王国旗、瑞典王国骑士团旗等都在高高飘扬。
按照塞拉弗的说法,无论谁都可以把自己祖国或所在集团的旗帜挂在广场上,这也造成了各种旗帜比水手们屋前晒的短裤还要琳琅满目。
广场的周围,店铺众多,小食品店、酒馆、客栈,已经像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不过大多数还在修缮之中,没有正式经营。
唯一开张的是水车坊。欢迎您!
西班牙港旁并没有路克港那样便利的水源,这里唯一的大河距港口南侧还有好几公里,因此引水工程完全得靠在山坡下挖掘的浅井得来。
这家水车坊是索巴的兄弟开的,犹太人的明在他们身上表现无疑,在淡水并不好找的情况下,他给予了具有丰富地矿方面经验的技师范思坦尼先生高额报酬,在他的指点下连开四只浅井,都有大量淡水蕴藏。于是,索巴兄弟租用了一些印第安人,昼夜不停地花了一周时间,建造了一面大水车。
这面水车利用高井往低井地的流水,使水车转起来,并以剜空的硬木枝搭成的水槽送往海岸边的“水车坊”中,由于老索巴家的水车坊水质好,味道甜,无论是水手还是常居岛上的印第安战士,都愿意到这里来花上几枚贝壳买半加仓的清水饮用。
贝壳是辅币紧缺的时候,索巴的兄弟想出的点子。
因为他听乔凡尼的探险队送来的情报说,印加大陆内陆中,有好些印第安部族使用贝壳作为辅币,他们除了以货易货以外,贝壳是主要支付手段,只有部落间大宗贸易才使用金、银。
索巴的兄弟因此开始伫藏贝壳。
这个风潮也席卷到了最初开始西班牙港贸易的其他商人中间。
“西印度群岛土著自治委员会”已经了新的悬赏令,能够首先发现优质铜矿的人,可以在西班牙港领取500金佛罗林的高额报酬。
乔凡尼的探险队里那个意外发财的范思坦尼,已经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高额赏赐,他的那片园区在特立尼达岛东南部,拥有迷人的海滩。
他已经向委员会预租了3个月的500名印第安劳力,准备大干一番,把那里建设成新兴的甘蔗园。
按照塞拉弗的新规定,土地归属自治委员会,任何人无权私占土地;但从事商业或生产活动的单位,可以申请必要的土地建设厂房或其他生产经营相关的场所。
范思坦尼先生所得到的,虽然只是个巨大的甘蔗园,但他却得到了从此以后滚滚不断的财源,欧洲大陆蔗糖的需求和供给是严重不平衡的,葡萄牙人在马德拉群岛种植甘蔗之后,就发了大财。所以现在塞拉弗舰队的所有人,都极为羡慕甚至眼红这位好运道的意大利技师。
广场的后面,是座用栅栏隔起的军营。两道栅栏之间相距约三十步,全部植被都被砍伐一空,当然,塞拉弗不会白白浪费那些天然的热带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