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花儿开了,淡淡的清香从花蕊中散发出来充满了整个院子,连带着屋子都变得香气怡人了。
啪啪地落子声从院落中传来,轻轻的放下手中的黑色棋子,看着面前被自己屠掉一条大龙后脸色铁青的陈天名,一身黑色长袍的陈老爷子微笑着开口说道。“闲敲棋子落灯花的这种境界我还是远远没有达到啊。”
“我无所谓啦,你高兴就好。”陈天名抿嘴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明知道必输的话他也没必要下了。当然在输的时候还会给自己找一个不那么蹩脚,显得富丽堂皇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失败。
这棋,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和老爷子下过一回,那一年自己二十岁,老爷子四十岁,自己稚气未脱,棋风锐利,而老爷子则是进入不惑之年,为人处事处处防御。
最后的结局自然是愣头青的自己惨败,那时候自己以为这种只知道防御的棋风着实有些胜之不武。却没有想到在四十岁的时候自己也变成了和老爷子一样处处防御的棋风,能赢就好,无所不用其极,管他什么胜之不武!
在自己四十岁的这一年,老爷子六十岁,自己以为老爷子依旧还会用那时候处处防御的打法和自己下棋,已经做好攻防战的他却是被老爷子看似随意,其实步步杀机的棋子逼到了险境,最后依旧还是落下了个惨败。那些看上去没有用的举动往往在几十手发挥出令人骇然的作用,让人烦不胜烦,而要是你分散注意力注意这些棋子的时候,你会发现更多的棋子好像摆开一个阵法似的将你淹没。
姜还是老的辣,这话果然不假,陈天名叹了口气,微微的抿了抿茶,看着院子里的花儿,开口说道,“一年了啊。”
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柔和,旋即也是感慨地开口说道,“是啊,来这鬼地方快一年了,也该回去了。”
陈天名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这才转过头来一脸惊讶道,“你是说,要挪一挪?”
“树挪死,人挪活,更何况我这不是挪一挪,而是回去罢了。这一次,结果应该和两年前有所不一样。”陈老爷子哈哈一笑,手指微微地在棋盘上抖动,很快,这盘棋被浑厚的暗劲震碎了结构。
陈天名嘴角抿了抿,彻底开战了吗?真是有意思啊!老爷子看样子好像是不打算袖手旁观了,也对,以老爷子护犊子的心思来看,很难保证那个打算坐收渔翁之利的慕容会有好果子吃啊,不过那个慕容倒是也算个少年英才,连自己都自愧不如啊。
忽然,老爷子好像想起了什么,眉头喂喂一皱,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对着陈天名开口说道,“吩咐下去把慕家那个小丫头在英国所传来的消息都给封锁住,至少不要让陈杰知道。”
一道风吹过,陈天名看着棋盘随风慢慢消失,破而后立?陈天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这样做,慕家不是同样可以破得了我们的封锁吗?”
“放心好了,他们只会帮我们一起封锁这个消息。”老爷子说出这话的时候模样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年,整个人显得佝偻了许多。
虽然不知道老爷子要做什么,不过陈天名还是迅速的把老爷子的命令发了下去。在他看来老爷子所吩咐的事情都是必定是有用的,就像是他输给老爷子一样,天经地义啊。
老爷子看着窗外的枫树,有些吃力地咳了咳,人老了,希望我所做的事你能够理解。当然,如果不理解的话,也希望你在老的时候看到我这个老不死的黑白照片会感慨一句,爷爷当年,是对的。
陈杰此刻并不知道老爷子异常的举动,依旧我行我素地呆在图书馆内,距离开学到现在已经是有四天了,陈杰干脆把学习的地方直接改到图书馆,带着一卷试卷,一本错题集和一中笔,每天进行宿舍,食堂,图书馆三点一线的枯燥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