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黄灯在头顶微微摇曳,在杨晚的脸上投出一片片骇人的光影组合。过了很久,杨晚才眨了眨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杨,你知道吗?我就爱看你们装傻的样子。”
和她直线相对的那个男人,亚裔,黑发黑眸,穿着老式西装,看起来约莫三四十岁,中规中矩的男士发型,五官也长的很规矩,并不出众,却属于那种老一辈的人喜欢的类型。他的普通话很标准,但是,太过标准了——听上去就像《动物世界》里的旁白。
但是从他刚才对无鞠的那个九十度躬,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个日本人。
哦,天生的死敌。
杨晚闭上眼睛。即使知道无用,她也忍不住开始祈祷——如果要经历像二战时期日本鬼子残杀中国人的那种酷刑的话,她宁愿死个痛快。
“哦,宝贝儿,你不要露出这种赴死的表情,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想要从你这里了解一点事情……”
d博士上前一步,微笑着打了一个手势。两旁候着的人立刻按下了某个按钮,锁链运动的声音响起,杨晚坐着的椅子开始上升前移。
半空悬空着的杨晚脚下就是那一片油绿色的水池,她的心跳开始增快。d博士的声音回荡在这个湿漉漉的房间,更显森:“乖乖地听我们的话,你就不用受那么多的罪了。”
“什么叫做我就不用受这么多罪了?”杨晚脸色苍白,努力抑制着声音里的颤抖,“呵,你们会放过我吗?”
“不会。”
随着这两个字的落音,锁链迅速抽动起来,杨晚从齿缝中漏出一声尖叫,随着电刑椅沉入了水池中。
与此同时,在一间豪华的卧室中,无享受着他的额外奖励。
一个随侍用塑料刀将蛋糕外那层厚厚的油小心翼翼地削薄,再呈给无。无吃完一块后,还想吃一块,随侍擦着头上的汗战战兢兢地说:“小主,今天您摄入的饱和脂肪已经超标了……这,这对您的身体健康不利啊……”
还未说完,就被无扔了一个盛满了油的盘子在脸上。
“去,给我放洗澡水。”
无百无聊赖地挥了挥手,早已做好断上几肋骨的随侍听到这样的吩咐,呆滞了一下,然后才马上反应过来动作轻盈迅捷地转身走向浴室去。在去浴室的途中,他和另外一个随侍交换了一下“万幸”的眼神。
在滴了助眠的薰衣草油的浴水里泡了一会儿后,又是吃下一大摊五颜六色的胶囊,然后是每晚例行的一碗浓黑的中药。吃完这些后,躺在床上,室内温度被调成恒定的二十五点五度,暗金色的蚕丝被像是量过似的准地盖在他下颌下三分处。
“小主,需要我念书给你听么?”
“嗯。”
随即,低沉好听的男声响起,拉丁语。
他不在乎这些故事念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要有个人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就行了,按照惯例,他会在这无聊的、催眠的声音中睡去。
只是今晚竟然有点睡不着。
一片绿色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哦,是这本书的封面颜色。
唔,刚才那个女孩身前就有一滩绿色的水池。听说里面浸泡过很多东西。动物的胆汁,变形蜥蜴的脑浆,四脚毒蛇的浊,唔,好像那些被d博士拿去做实验失败了的异能者尸体也全都扔了进去。
唔,有点恶心。
“小……小主……小主?……”随侍胆战心惊的轻唤让他回了神,然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在皱眉。意识到这一点的他,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种愚蠢的女孩,逗弄起来,其实还是有几分意思的。听她念床头故事,像一个尽职的家教老师一样念着那些童话寓言,尽力解释那些很愚蠢的名词定义,那副引导他企图让他明白什么大道理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蠢……却又,不让人讨厌。
与之相反的,就是……那个人了吧。
一想起他,无何止是皱眉,他的嘴角深深下撇,做出一个超级不屑的表情,仿佛那个人就在面前,他恨不得让他看到他对他有多讨厌多鄙视。
那是在舞会上,第一次那个叫做顾煜的男人。
哼,那个卑鄙的小人!
他愤恨地闭上眼睛,努力不让自己想这些生气的事情。
随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卧室,将所有灯光的亮度调成最合适的暗黄色,然后轻轻关上门。
“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小主好像和往常不大一样?”那个被扔了油在脸上的随侍悄悄地凑上去,和那个刚刚出门的随侍闲聊起来。他们已经到点了,下一班的交接五分钟后就会来。
“是的,我刚才看到他皱了眉!”出来的随侍想想就觉得恐怖。
“哦,天哪。”前一个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是的,我那时候手抖的就差点拿不住书了。”出来的那个还心有余悸。
“到底是怎么了?”
“还记得那个小天使吗?”
“哦……你说的是杨?”
“是的……小主好像把杨送到了塔屋里去了。”
“塔屋?!”
两个随侍都不约而同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去后,一个随侍的声音轻轻地响起:“过一段时间,我再也不会做这份工作了,我一定要辞了它……即使它的薪资高的吓人。”
“他们会杀了你的!”
“不会的。在有织梦者之前,他们会那样做。但是现在他们可以抹杀、篡改我们的记忆,所以我们不必死。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