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怎样去面对许蹇墨。她时常都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曾经许蹇墨心里的那种浓重的自厌情绪
说不定就和她现在心里的感受是一样的。一边要忍受着的良心的煎熬,另一边却还好将灵魂都出
卖掉。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许蹇墨,所以越发地对他温柔起来,尽管有的时候还会对他莫名其妙地发
脾气,但是比起才开始的时候已经好了太多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似乎一直在朝着好的方面发
展,陶诗序一直不想去理会她和许蹇墨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就想这么一直下去。她知
道自己很卑鄙,一边放不开对许蹇墨的感情和他的温柔,一边又要做着伤害他的事情,可是,偏
偏就是不由自主。她想这么一直下去,可是很显然地,许蹇墨不是这么想的。当在她毕业后大半
年的某一天晚上,她和许蹇墨一起在一家稀饭馆吃饭的时候,许蹇墨结果从她手上端过来的燕麦
粥,曾经清冷孤傲的眉目沉浸在身后一片柔和的昏黄灯光你。那个人坐在那里,眉眼含笑地静静
看着她,瞬间就让她觉得,仿佛岁月也就仅此而已了。那是一种她在姜可晨身上找不到的安稳。
姜可晨什么时候都是跳脱的,他没有许蹇墨这般的沉静,自然也就沉淀不出他这样的气质了。她
只觉得眼前像是晃了一晃,却见许蹇墨已经接过她手上的碗,一边放到自己面前,一边对着她温
柔说道,“陶陶,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是征求的语气,没有了他往常处理公事时的雷厉风行,
他对待自己,从来都是把姿态放得很低,细心呵护,小心珍藏,生怕她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陶诗序捏着筷子的手一顿,这样的许蹇墨实在太美好了,美好到让她不忍心去拒绝那样的缱
绻,像是整个时光都被他一起温柔,从此岁月中再也不见残忍伤悲。可是她又怎么会忘记,她如
今会有这样的境遇,全都是拜她那个母亲所赐?她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去做他那个女朋友?可
是,如果不做他的女朋友,她又应该怎么去挑拨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拿到剩下的证据?
陶诗序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慢慢地收紧,面上却还是一如往常的淡然,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许蹇墨,你这样说,有没有考虑过以后我们两个人要是结婚的话,那我该怎么面对你妈妈?”
她嘴角牵起一个看不出笑意的笑容来,续道,“或者说,你压根儿就不打算和我结婚,纯粹是我
自己在自作多情。”
听见她这样说,许蹇墨立刻就变了脸色,急急忙忙地说道,“不是这样的,陶陶。我只是
想……”他轻轻垂下眼睫,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应该怎么跟陶诗序讲,“我只是在想,我们在一
起已经这么久了,也是该有一个结果了。”他伸出手来握住陶诗序放到桌子上的那只手,修长白
净的手指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着,无比地熨帖,“我不能放弃你,也不能放弃我妈妈,这件事情
我想了很久,你既然能够将我放开,我又为什么不能把这件事情放开?不管怎么样,她做了错
事,理所应当该受到惩罚,要不然,你母亲就去世得就实在太冤枉了。法律是用来约束我们每一
个人的,我却因为她和我之间的血缘关系而忽略了这一点,当初你因为失手杀死了那个孩子,就
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没道理我妈妈就要不一样。”
陶诗序目光闪了闪,强自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双目灼然地盯着许蹇墨,像是要看穿他此刻
心中的想法一样,口中却还是一贯的毫不留情,“你这样说,是要大义灭亲了?”许蹇墨苦笑着
摇了摇头,那双漂亮的眼眸中清楚地倒映出陶诗序的容颜,“不是,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
既不能失去你,也不能失去她。”他轻垂眼睫,声音低沉而又压抑,“既然这样,我就只能,站
在你们中间,不偏不倚,谁也不帮。”
被许蹇墨握住的那只手微微一蜷,在他掌心先是一缩,随后又才缓缓地松开,“那你有没有
想过,要是你母亲接受不了怎么办?”许蹇墨微笑着垂眼,将她放在自己手心的那只手重新握
紧,坚定而安全,像是一辈子都不放松一般,“那就让她接受,她是我妈妈,总是要以我为重
的。”陶诗序这才缓缓微微笑起来,笑容中有着难掩的轻松,她反手扣住握着自己手的那只手,
手指调皮地在他掌心轻轻地扣了扣,嘴里却说着异常庄重的话语,“谢谢你。”
和许蹇墨在一起,与和姜可晨在一起,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姜可晨心思单纯,什么事情都
摆放在脸上,而且他内心并不安定,加上他从小都是被宠溺着长大,尽管已经在学着为陶诗序思
考,但是很多时候只要达不到他的要求,都会发脾气。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陶诗序通常都
不会和他计较,但是有的时候脾气上来了,也会和他吵起来,两个人常常吵得不可开交,虽然对
感情没有太大的损伤,但是总让人觉得有些疲倦。说到底,姜可晨还不是那么地习惯为他人着
想,因为太单纯了,什么事情都是依着自己的喜好来,不喜欢的就不要,纵然简单,但是很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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