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字画被巩文觉烧掉,但还是很乱,刚刚烧过纸张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着。他们进去开始扫地收拾,将空的酒坛子拿走,伺候着郝君陌刮脸漱口。
方梓泉站在门口,对着巩文觉长揖到地:“谢谢文觉兄。”
巩文觉忙将他托起,道:“谢什么,我们之间哪里用得着道谢。”他们两人,既是好友,将来又是一家人。
“还是要谢的,否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方梓泉道。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巩文觉比他成熟得多,幸好他拉了巩文觉一道来。
“这不怪你,你年纪还小没经历过。”巩文觉看着他笑了笑,问道:“你的小未婚妻呢,就不想着她?”
说起这个,方梓泉越发纳闷,道:“我也不懂,你们怎么就这样……”见过几人为情所困的样子,他依然不能理解。
巩文觉看了他一眼,道:“过两年,你自然就明白了。”可是,也许是没有遇见对的人。但这句话,他不能说。
等了片刻,郝君陌从屋里出来,浑身上下已经清朗了许多。他拱手道:“劳二位久候。”
三人一道去给方慕青请安告辞,便一道出了门,朝着巩文觉定好的酒肆而去。
和外面的热闹相比,这里无疑清雅许多。虽然赶不上听香水榭那一个个独立安静的院落,青瓦白墙的屋子伫立在洛水边上,有一种江南的味道。
“好你个巩文觉!”唐鼎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白瓷酒壶,道:“你请客,却这样晚才到。自己说,该不该自罚三杯?”
“明明是你到早了。”方梓泉笑着反驳,道:“眼下还没有到帖子上的时辰。”
唐鼎两眼一翻,道:“那也不行,请客的人怎么能比客人到的还晚。”
巩文觉还未说话,郝君陌上前一步,道:“这不怪文觉兄,都是我的错,我来替他罚酒。”说罢,他进屋端了一个酒杯出来,斟满了酒,连喝了三杯。
唐鼎面容古怪地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郝君陌一向不争不抢,更很少见他喝酒。瞧眼下这架势,却是一饮而尽。
他看了方梓泉一眼,方梓泉朝他悄悄摆了摆手,道:“酒也罚过了,我们先进去坐,再等等人。”
唐鼎应了,几人一道进了屋子坐下。
这里的景致委实不错,沿着洛水的窗户支起一半,可见到外面安静流淌而过的洛水。有那未化净的残雪,点缀在河岸边、屋檐上。
巩文觉叫来小二,上了茶水、糕点、四季干果,几人一边吃一边说话。其中,大部分时间,都在说着巩文觉这大半年游学以来的沿途见闻。
不多时,众人陆续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