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狸没听见,或是听见了,却没什么反应。
“阿狸,我们回家。”谢靳年的声音大了点,就在耳边。
谢狸抬头,小脸清瘦,“你要绑了我吗?”
谢靳年没了声音,谢狸低头,“你若是不绑我,那我就走了。”她身子有些佝偻,没什么力气的模样,但一步步走的踏实。
她走后,谢靳年没去追,他被谢疏意拦着。近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谢疏意面色也不怎么好。
“你说那小姑娘抱着一个酒坛子做什么?”
“谁知道呢?看着有些傻……”
谢靳年冷厉的目光打在那几个窃窃私语的人身上,他们愣了下,禁了声。
谢疏意回身对着谢靳年道:“你说那酒坛里是什么?”谢靳年没做声,她又道:“应当是沈周的骨灰。”
“三年前,谢狸十四岁。你和父亲都以为她小儿心性,对沈周只是新奇好玩而已。可我知道,她上了心。”
谢靳年面色阴郁,声音很低,“上了心又怎样,当年她十四,如今也只十七,以后的日子长着。赵启。”
“将军。”
“派人跟着阿狸,随时向我汇报她的情况。”他说完,拂袖离开,身影寂寥。
以后的日子长着,他何必害怕?
谢疏意低叹了口气,脸色沉的似一摊死水,不远处,娉婷匆匆忙忙的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面色一变,再顾不得谢狸的事,跨上马匹,回了长安城。
谢氏一族,谢安只得三个子女,其余皆为谢氏旁支。如今,谢氏除谢靳年能独当一面,其余皆不成气候。
谢安不在了,可当年跟着他的那些人还建在。都是五十多岁的男子,他们的日子还长着。
谢靳年秉承父命与皇室暗中为敌,谢家军中的一些老辈却并不满意这个做法。
谢靳年失了谢家军令牌,能够号令的只得他近些年培养的新势力。谢家军发生内讧,他忙着一面铲除异己,一面笼络谢家军一批中立的老辈,失了精力去对付尚粤。
他心中清楚,如今,皇位空悬,皇室一族必定斗得不可开交,他如今只需安抚谢家军心。
军中那些老辈并不姓谢,谢安在时,他们尚能听从号令,如今却是趁机想掌握谢家实权。
他对付他们颇为吃力,当下,寻了谢安留给他的那批名单,按照上面的人物一个个拜访。那些人都是跟着谢安出生入死的兄弟,此时见了谢靳年却没立即表明态度。
柳清澜的父亲是那批人中的中坚力量,说话极具分量。他去拜访他后,两人达成共识。
翌日,柳清澜住进谢府。
因着皇帝翁逝,谢安新死。他不宜大办婚事,只简简单单举行一个仪式便算是完成了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