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市场固然难,可坚守再开拓也不是易事。
他从前只当厉沛是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孩子,如今也真的成为了优秀的商人。
“名字大概只是随便起的,不过关系不大。”厉沛平和地接受褒奖,“没事的,我就是暂时有些累,我睡眠够的,吃饭也在尽力调整,我其实还,挺惜命的。”
意识到说出的话有点怪,厉沛摆摆手,去拿那个摆在厉演床边的小纸箱:“这些年我一直没动过大哥的东西,这几天收拾了一下,里面应该都是给厉从的,你带过去给他吧。我对他也不好提什么要求,只希望以后他能偶尔去看看哥哥。”
他的语气很轻,能揣摩出几分苍凉。
六年过去,厉演留下的痕迹已经如同覆了一层厚雪,厉沛作为和厉演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发顶和后背也像是被风雪吹透。
走不走是他的事。
祝逢今在厉家留了一杯茶的功夫,抱着他的小箱子离开了这座渐渐荒废的住所。
他不会再怅然厉演没有单独留给他什么。
因为……厉从已经是最好的恩赐。
车不是随便停的,祝逢今在出国以前都住在山腰的那座宅子里,他母亲入了英国国籍,定居伦敦,父亲是一直都潜心研究,方向祝逢今也不甚清楚,记忆里似乎就很难回一趟家。
两个人都在业界大放异彩,却实在不适合作夫妻组建家庭,祝逢今有记忆以来,陪伴自己的就只有保姆和孤独。好在他懂得自娱自乐,懂得去粘上像厉演那样开朗的人。
家门口停了辆灰色的奔驰,火像是刚熄,不一会儿车门打开,从里头下来了个衣着朴素的女人,祝逢今不打算视而不见,淡淡叫了句:“喻教授。”
喻璐脸上皱纹不少,但年轻时漂亮,气质干练,看上去也还算有韵味。她个子不高,在建筑设计的成就上却很有高度,祝逢今也是偶然听过她出任建筑联盟学院的客座教授,才会直接这么称呼她。
小时候是“喻老师”、“喻工”。
明明是母亲,却生疏得像陌生人。
“原来车是你的。”喻璐开口,她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找了一会儿才与门锁匹配,“我回来拿些稿子,最近设计有些瓶颈,想拿旧的设计稿做做参考,顺便带回去给他们开原稿展。你呢,你也是来拿东西的么。”
“嗯,把车停在这里只是图方便,我没住过这里。”祝逢今看她这副生疏的样子,大致也明白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回过这里,他并不意外,此刻也不打算多待,“碰见了跟你打个招呼,我先走了。”
“等等,”喻璐犹豫再三,还是叫住了他,“现在住在那儿?还和厉演一起工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