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要走,男人急忙起身想要阻止,可是却因为几千年来长时间的困坐,使得僵硬的四肢无法负荷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时失去了平衡,连起码的自卫动作都来不及做,便避无可避的硬生生跌倒在地,激起一地尘埃,方才柔顺光泽仿佛有着生命般灵动耀眼的蓝发瞬间失了生气,如同一团枯草一般纠缠着蒙上了一层灰色。
虽然狼狈,可那双眼却自始至终都未将视线移开过一时半刻,明明高傲犹如神祗一般应被万人敬仰令天下诚服的男人却没有丝毫气势,深邃的幽蓝双眸愈发的凝重深沉写满了祈求与不舍,俊美的脸僵硬一片难掩绝望凄然之气,紧抿的薄唇竟仿佛有些颤抖,颤颤巍巍的试图伸了伸手却终是落下,张了张嘴颤抖着却终是再次紧紧抿住。
有那么一瞬,熔夜看着男人的眸子,虽然没有水汽氤氲,可是却觉得他在痛哭。
一次次尝试着站起,却又一次次重重倒下,一次比一次狠戾,一次比一次决绝,那细碎的金属和ròu_tǐ撞击着冰面岩壁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洞间久久不散。
跌跌撞撞的身形,却在快到达山腹中心时再无法前进分毫。
起初没有细看,现在熔夜才惊讶的发现,男人的手脚上都缠着精致细小的银链,链尾一直向后延伸到方才男人最初沉睡的位置上。
虽然看似平凡细小,可用于禁锢约束的器物,即使再不起眼、再微不足道又怎可随意被人小觑?
男人不顾一切执意妄为的举动非但没有使自己摆脱束缚,反而在摩擦挣扎间,让本就细小的银链深深陷入皮肉,殷洪滴落冰面溅起血珠晶莹,可男人却仿佛没有痛感似的丝毫不为之所动。
明知道此时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亦或者是最后的时机,明知道一旦开始痛不欲生便只有自己,基于错误的相遇,基于误会的悸动,莫名的承担却避无可避的沉溺,但熔夜却无法拒绝男人如此卑微祈求,如同被遗弃的困兽,伤痕累累却不敢宣诸于口……
虽然知道不可以,虽然知道不应该,可本能却总是先于思维反应。缓缓移动步伐停在男人面前,硬着头皮回视着男人的视线,犹豫再三,虽然声音,却还是缓缓伸出了手。
“要紧么?”温润如清泉般圆润清亮的男声滑出,情人心脾,连这四周千年寒冰的寒意也在瞬间烟消云散,“还能站起来么?”
一把抓住置于面前白皙精瘦的手掌用力一拉,突如其来的力道令熔夜猝不及防,一时措手不及的跌向地面,而男人却半支起身子迎向熔夜。
没有预想中的冰冷地面,温热的气息将熔夜牢牢环绕。
将爱人抱了个满怀满怀的男人,心满意足的眯着幽蓝的双眼,嘴角难以抑制的噙着满足和狂妄,方才的不安祈求焦虑瞬间烟消云散,一个翻身将熔夜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