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妖狞笑,才作势要扑,蓦地整个身型就定住了。姿势还是先前的姿势,只是一条红色带子贯穿了它的后脑,从前额透出,鲜血和着脑浆沿着带子的尾梢连成一条线,滴滴答答往下流。
肥兔子骇地皮毛乱蓬,呲牙嘶叫,耳朵已经完全贴到了脑袋上,却还晓得哆哆嗦嗦地朝红带子的另一头望去。
那是站在树下的白影,五指张开,手臂一晃,那带子又直直收了回去。
空地上的妖兽见状呼啦一下散了个精光。
白影撑住树干,捂着胸口弯下了腰,只一会就再也支持不住,顺着树干跌坐在了地上。
肥兔子又急又怕,指不定再来一个不死心的妖兽,树下的那位估计是连自保都有问题了,那到时自己的小命不就交待了?可是它实在动不了,它又有点怨恨自己平时吃的太多,连走几步都喘,难怪一到关键时刻就出问题。
它正趴在地上挣扎,忙地满头大汗,连体温上升也没有发现。等它察觉不对劲的时候,整个身体仿佛已经被烧着了一样,火烧火燎的疼。
它惊恐地看着自己短短的前肢越拉越长,灰色毛皮褪尽,露出白皙肉滚的胳膊来。这……这……啊啊啊啊!
肥兔子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也有成妖的一天。
她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空下来的两只爪子不知该怎么安置才好,走几步觉得很不习惯,想想,又趴在了地上开始爬。后来又觉得作为一个妖这样的动作实在不够气派,于是又站了起来。
她慢慢朝树下的白影走去,走近了蹲下探头探脑看一阵,对方悄无声息的,兔子大着胆子戳了戳她的肩膀。
没有动静。
兔子胆子更肥,又凑近一些,小心翼翼把盖住她大半个脸庞的连襟帽往后边拉,等看清她的容貌时,兔子的眼睛直了。
月华如练,皎皎月色倾泻一地,夜风吹来,兔妖晃晃脑袋强作镇定。
白衣人睫毛一闪,目光凌厉地刺向兔妖,右手曲起才刚拈起一个诀就一口鲜血喷在了兔妖脸上,兔妖抹干脸,只见白衣人眼里的神采一丝丝抽离,眼皮阖上的同时身体也渐渐往后滑去。
“喂……喂!你别死啊……你可别死啊!”
兔妖趴在窗台上踮着脚尖朝里面看。她把下巴搁在手背上,歪着脑袋,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