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到下耳廓上尚未完全愈合的刀痕,还有耳内隐约的血渍与恶脓。他开口言道:“你这是刀伤?”小声问出,却不见有应答,他方知这只耳朵已被刺聋。
走到周旭的正面:“英雄,你的伤像是一种特殊的短刀所致。”他沉默不言,葛金石知他心思,继续言道:“通过伤口判断,已经三四个月有余。你因不善医术,自我处理不对方,造成你的右耳至今重伤未愈,甚至有失聪的危险。”
周旭心中似有几分相信:“老先生可看出是哪种短刀?”葛金石作一揖:“恕小老儿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除了匕首,实在想不出是不是还有别的。”
周旭眼望前方,长叹一息:“此刀乃为静池山庄所有,宽两寸左右,长约二尺,是江湖中独有的一门武器。”见得周旭侧首而来:“老先生,适才多有得罪,望请见谅。”
埋眼思虑的葛金石抽回神思:“不妨事。还不知这位英雄高姓大名,小老儿金岐通。”他回礼道:“承蒙不弃,在下周旭。”葛金石露出和蔼的笑容:“周先生因何会出现在这惬意的山水间?”
周旭对他明显有所松懈:“在下是为疗伤躲到了这里,当时一目一耳受伤之后,我整个人痛不欲生。昏昏沉沉的状态下,我一路不知走到了哪里。醒来后,我就倒在这附近。多少天来,我躲在这深山老林里一边治伤一边练武。”
听他两番细说下来,心中已知伤他之人该是何人。葛金石沉吟一声:“周先生,何不就此避世隐居,好做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之人,既可愈你外伤,亦可痊你内伤。何乐而不为?”
周旭一摇头:“不,我还有大事要做,不能就这样荒废在山水之间。”葛金石道:“天下事莫不归于天道,先生口中的‘大事’,是天道内还是天道外?”
周旭渐显笑容:“老先生的话中透着禅意,怎奈周某是一世俗之人,对天对道都喜违抗而为之。”知他心思,葛金石道:“迫而有抗,先生何处受迫?”
周旭哈哈大笑:“老先生乃是世外高人,不必理会周某所谋之事。还未请教,老先生仙乡何处?”见他岔开语题,葛金石也不多作纠缠:“小老儿家居庐州。”
在他点头之际,葛金石切入另一议:“对了,周先生,不如让小老儿为你医治医治耳伤吧。”周旭眼前一亮:“哦?老先生若愿意,周某将来定有重谢。”
葛金石一摇手:“那倒不必,为医者当有医天下人之心。只是,成与不成倒在天意。”周旭作一揖:“在下心中明白,只要有用,先生只管试来。”葛金石左右观望一番,指着右前方十余丈远的树林:“我们去林中一试。”
周旭不明:“这是何用意?”葛金石道:“此法是以震穴之法来打开你耳部周围的大穴,使其贯通。出手砍木所发震力乃为上上之选。”周旭只道:“原来如此。”应得后,两人迈开步伐朝那树林里进发。
葛金石走在前方:“周先生,我需了解病因,不知是否方便?”随后的周旭回道:“老先生请问。”此刻的他只为能医好耳疾,并未多想其他。葛金石问道:“短刀刺入你耳中的当时是什么样的状况?”
周旭长叹一息:“说来真是令人心有余悸,我当时正在追一个重要的人。半途突然冒出一男一女来阻止,我与他们好言相劝,望他们离开。可谁知,那个男人根本不理,掏出短刀就刺进我的耳中。”
言至此,他稍作停顿:“我整个人痛苦不堪,百般求饶,可那两个人铁石心肠,竟又打瞎我的右眼。”身前的葛金石斜目瞧了他一眼,心中暗道:可真会编,我好徒儿伤的人绝不是什么好人。今日,也叫你再也无法出去祸害他人。
听得他亲和的笑声:“到了,周先生,请吧。”走进林中五尺,向右手边延去三尺,葛金石指着右手侧前方的树:“运掌击打这棵树,记住,一定要击倒它。”
周旭稍一作思考,提气出掌,树在倾刻间倒地。葛金石再次发出沉吟:“前面那一棵。”周旭依言走去将那棵树也摧毁。
如此,一棵一棵的树倒下。在周旭进行了一半的感觉驱使下,他突然唤住葛金石:“老先生,你这方法会不会有误,我这都打了半个林子了,右耳依旧无任何感知。”
葛金石的嘴角渐渐扬起一个弧度,周旭只觉这个笑容渗有几分古怪。他皱眉言道:“老先生,你……”
葛金石道:“震穴之法自然不会短时间见效,我刚才也说过,需得打开你耳边大穴使其贯通,你这一半才只是将耳边大穴打开,却还未能贯通。若想得其最佳效果,你需得继续下去。”
瞧了一眼葛金石,他回头望去。倒下的树木所形成的位置甚是怪异,着像是连成了某种阵法。周旭回转头:“先生,你这不对。”葛金石道:“哦”
周旭再有心端祥起这个老人:“与其说身形消瘦,不如说你是骨胳轻盈,目光如炯,神态也比常人自若。”指着他:“你练过武!”葛金石张开双臂看着自己:“哈哈,小老儿天生如此,何时练过你说的什么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