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枢没有去操场,他直接回了教室。
茫茫然地坐着,他头一次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望着空无一人的教室,过了一会儿,许靖枢仿佛听见空气中出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响声。
他甩了甩脑袋。
那些声音不见了。
但再过一会儿,又出现了新的声响。
他仿佛置身于成人礼当中。他听见大家朗诵《礼运大同篇》,又听见许仲言说话。可许靖枢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所以脑海里只有许仲言把桃树刨走时说的“滚”、“去你的”……
许靖枢晃了晃脑袋,心里直泛酸。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该怎么办?
虽然他对许蕴喆说宋苇杭也有精神病,他了解那种反复无常。可他其实不了解。
因为患有多重人格障碍的宋苇杭从不会像许仲言那样,突然间做出常人无法理解的事。
他说得太轻巧了,他不了解。
许蕴喆会那么生气和讨厌他,是他活该。
可是,许靖枢知道短时间内自己真的不能再和许蕴喆说话了,否则他们的关系只会滞留在冰点,再也没有好转的时候。
虽然他对自己的行为很后悔,也很关心许蕴喆,可他只能忍着。
许蕴喆遇到那种事,一定对他的身心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这会不会影响他的功课?
许靖枢既同情和心疼他,又为自己帮不上忙而烦恼。
能帮上点儿什么就好了,哪怕一点点也好。许靖枢在心里这么希求着。
课间操结束后,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里。
但是,许蕴喆一直没有出现,直到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他的座位还空着。
许靖枢吃惊不已,问了好几个同学,包括许蕴喆的好朋友李爽和杨敏贤,他们都不知道许蕴喆去了哪里。
“刚才下课,看见你俩说话来着。后来你们都没去做操,还以为在一起呢。”李爽困惑,“你是最后见到他的人吧。”
听罢,许靖枢咽了一口唾液,又惊又窘,在心里责怪李爽说什么“最后”,道:“后来他先走了。”
“可能回寝室休息了吧。看他今天的精神不好,脸色差,黑眼圈很重。”胡倩漪拍拍他的肩,“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许靖枢又怪她立这种flag,勉强地点了点头。
半节课过去后,许蕴喆还是没有回到教室里。许靖枢总不能忽略前方那个空座位,更为自己的冲动和不识相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