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楚之墓。”一口烈酒入喉,白凌笙屈指敲着墓碑上边的字。
“萧傲宇那个醋坛子,我想刻个给你多刻‘亡夫’两个字他都要给我闹别扭,差点就要把你的尸身都给毁了。”
想想她这几年年年都在七夕的第二天过来祭奠薛慕楚,萧傲宇的那张俊脸都会黑成锅底,每年的七夕都想把她做得下不了床。以至于每年他的祭日她都来得那么迟,经常说着说着,天就黑了。
这几年,萧傲宇做好了最后的部署,终于是在皇上不是先帝血脉的流言甚嚣尘上的时候,拿出了最后的证据,以“匡扶正统”的名义和皇位上的那位撕破了最后的脸皮,直接兵戎相见,如今已经是快要到了决战的阶段了。
而她,在经历了那日的血与泪的刺激以后,在萧傲宇的提心吊胆之下昏睡了几日,又被了文子谦用了许多药清理了体内的余毒,终于是将那些丢失的记忆都找了回来,再前后一想,终于是明白了当初薛慕楚为什么在濒临大婚的时候忽然变成了两个人,用死亡来威胁她交出她爹的兵书了。
“你真是傻啊,你怎么就不知道。家里的那个臭老头可是很欣赏你打战的才能的,那本兵法本来就是想当嫁妆给你的。如果你当日坦白对我说绯红莲对我下毒了,想要用那兵书去换解药。她要就给她呗,拿本假的去忽悠她不就得了,以至于你现在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上,最后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我看上别人。死不瞑目了吧,有没有觉得自己亏了?看你下辈子还敢不敢那么蠢。”
白凌笙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冰凉的墓碑依旧沉默着,不会带来一丝温度,那个熟悉的人也不会再一脸傻笑的出现在她面前。
这熟悉的人,怎么就走得那么快呢。
白凌笙饮下最后一口酒,摆在他的坟前,“给你留个空瓶子,是对你不守信用的惩罚。我该走了,下一次我会带着孩子来看你,告诉他们,你是他们的义父。”
想想薛慕楚只能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白凌笙噗嗤一声就笑了,“要是嫉妒了,就应一声。在那里要是觉得寂寞了,看上哪个好姑娘了,就赶紧下手吧,别又傻傻的以为她好就什么也不说。感情还是需要说的,你不说谁知道呢。”
白凌笙从地上爬起来,拍去了衣襟上沾染上的尘土,又擦了擦墓碑上的几个字,摇摇晃晃地走下山,走向另一个为她遣散了整个后院的傻男人。
风从身后吹起,叶子发出呜呜的声音,似是在送别。
多年前。
十五岁的白凌笙还是个处于叛逆期的小姑娘,一天到晚不是和她家的臭老头干架,就是缠着她的美人娘亲学做好吃的,再不然,就是在边城里里外外四处乱窜。
就是在那样快活的日子里,白凌笙又一次在和臭老头打完架以后偷溜出城,溜到山上自己弄出来的秘密基地附近打算打点野味来吃。
秘密基地隐藏在瀑布附近不起眼的一处丛林里,门前不远处就有一条支流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