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宋芷无意识地说。
孟桓又心疼又好气又好笑。
莲儿没辙,眼巴巴地望着孟桓:“少爷,先生不肯喝,怎么办?”
孟桓想起去年宋芷也是怕苦,自己便命齐诺拿了蜜饯儿给他,宋芷看起来很喜欢,于是低头在宋芷耳边道:“乖,先喝了药,待会儿给你吃蜜饯儿。”
简直像哄孩子了。
但很有效。
莲儿再喂时,宋芷果然皱着眉头,苦大仇深地喝了。
莲儿这才松了一口气,等喂完了药,孟桓吩咐她:“去问问裴雅,能不能加重药里甘草的剂量,他干嘛把药开得这么苦!”
莲儿领命去了,在心里默默给裴雅点了一根蜡。
喝完药,孟桓小心地把人放下,依旧裹到被子里,被角掖得严严实实的。
宋芷这次比去年冬那次烧得更厉害,浑身烧得滚烫,像煮熟了似的。
孟桓在为他擦洗身子和擦药时,发现了宋芷手里头攥着的弥勒佛,又心疼又感动,从无意识的病人手里头把它拿出来。翡翠玉石被宋芷捏了大半天,捏得温热,孟桓感受着其上的余温,低下头,在宋芷额上碰了碰。
直到第二天夜里,宋芷的烧才退下去。
第三日清晨,宋芷才从绵长而痛苦的梦里醒来。
他无声地睁开眼,只觉得这一觉像是睡了十年八年,意识尚有些不清醒。
宋芷闭上眼睛,半晌,复又睁开,倏然发现自己手里的弥勒佛不见了,宋芷心里一慌,掀开被子去找,却惊动了在一旁打瞌睡的孟桓。
“子兰,怎么了?”孟桓急急地问。
听到声音,宋芷身子一僵,还好自己穿了衣服的。
宋芷飞快地看了孟桓一眼,又低下头,重新缩回到被子里,背过身不看孟桓,说:“没什么。”
孟桓脸色黯了黯,说:“是找玉佩吧,我给你放枕头底下了。”
宋芷没理他。
孟桓在他后头低声下气地认错,言辞之恳切,语气之诚挚,简直感天动地,但是感动不了宋芷。
“子兰,我真的知道错了,那天晚上是我喝醉了酒,有些冲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原本没打算强迫你的……我……我想碰你,也是因为喜欢你。”
“我错了,子兰。”
想他堂堂孟将军,何曾这样给谁认错过,但是只要能把人哄回,别说认错,跪搓衣板都行。
“子兰……”
孟桓还待要说话,就听宋芷说:“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