绰漫眼睛一亮,笑道:“阿不合说话算话!”
太子点头:“本宫乃是储君,自然一言九鼎。”
绰漫追着他出去:“阿不合,绰漫送送你!”
孟桓目送太子和绰漫离开后,目光才回落到宋芷身上,眼神陡然阴沉下来,暴怒着随手从桌上抄了个东西向宋芷砸过去。
宋芷不躲不闪,被砸了个正着,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额上顿时淌下几缕殷红的血,乌黑的墨混合着血一起流下来,将洗得干净的夹袍污了一大片。原来孟桓随手抄起的是砚台。
“跪好!”孟桓冷冷道。
宋芷随手抹了抹流到眼睛里的血,只觉眼前一片绯红,又头晕目眩,闻声吃力地挪了腿,在孟桓跟前跪着,伏下身去。
他伏得极低,额头几乎触到地面,眼里浮起的生理性泪水滴了下来,与墨迹混合着的血迹一起,一滴滴地落到地面上,墨色与红色逐渐晕染开来,形成一片瑰丽血腥的色彩。
“我真是小瞧了你,”孟桓冷笑道,“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这些把戏!”
“还想攀上太子殿下?”
宋芷动了动嘴唇,想反驳,却没能说出话来。
“早先你不是不肯出仕么”
孟桓蹲下身,手指捏着宋芷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力道之大,几乎要让宋芷的下巴脱臼了。
孟桓盯着宋芷这张过分清丽动人的脸,讽道:“我道是真有多高的气节,原来也不过如此!”
孟桓倏然松开了手指的钳制,下一瞬,一巴掌落在了宋芷的右脸上。
“口口声声尔等蛮夷,这话若让太子殿下听去,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这一巴掌,顿时叫宋芷半张脸都红肿起来,扇得宋芷脑袋发晕,脸上火辣辣的疼。
齐诺在旁边道:“少爷,打脏了您的手可怎么好?”毕竟宋芷脸上又是血污又是墨迹。
孟桓抬眸看了他一眼,齐诺顿时噤了声。
孟桓喘了口气,略略收敛起怒气,问:“说吧,你到花厅来做什么?谁告诉你太子在这儿,还是你自己打听到太子在这儿,特意到太子跟前来的?”
宋芷终于明白自己背了什么锅,心中又是愤恨又是屈辱又觉得讽刺得可笑。他抬起头看向孟桓,唇边挂了些冷笑,轻轻道:“良禽择木而栖,孟校尉有什么疑问么?”
便是这一眼,让孟桓忽地确认了:他见过这张脸。
在哪儿见过这张脸呢?孟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