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馥说:“我也是。”
一切美丽与残酷都发生在雨天。
江以蒲循着她的视线看向远处:“不知道纽约现在是不是在下雨。”
“也许吧。”
余馥摇摇头,笑意又淡了下去。
江以蒲收起伞,拎起身旁的行李,弯腰牵住她的手。余馥以为他要送她进去,但其实经过一扇门也没有多远的距离,大可不必多此一举,她连忙阻止他。
江以蒲摇摇头,说:“让我送送你。”
他的脸落在灯光下,皮肤白皙,血管细腻,眉眼间流转着说不清的贵气,此时此刻就像一个救赎落魄女人的绅士。
余馥从没发现他安静的时候,不卖力取悦她,不够甜蜜,也可以如此富有魅力。
她松不开他的手,只好让他送。一扇门过去,又是一扇门,就这么一送,江以蒲和她一起登上了飞机。
余馥直到坐定下来才明白他的意图,一定早有打算,大概怕她拒绝才又哄又骗。
难为他那么高的个子挤在一张狭窄的椅子里,腿放下来几乎挡住过道全部空间,可他往这里一坐,又不显得哪里不适。
问空姐要了毛毯,江以蒲转过身来铺在她腿上,见她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他缓缓一笑:“是不是开始迷恋我了?”
余馥忍俊不禁:“你说甜话的时候,我才觉得离你比较近。”
“嗯?”
“有时候你太安静了,我感觉难以接近。”
他身上会有某种气息,将人不知不觉排除在周身以外。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气场低沉,也会有同等的效果,任何地方都不会有人轻易靠近她,因为她很明显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又或者“别自找没趣”的气息,可他不一样。
他只是看着你,你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也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
江以蒲微一挑眉:“哦,我以为这个时候不适合甜言蜜语,才故意装得深沉,没想到女朋友还是喜欢甜蜜的我,那么……”
他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已经凌晨了,睡一会儿?”
余馥想说什么,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点头,手在毛毯下摸索了一阵,悄无声息地攥住他的手。
旅程太长,车座窄小,还没多久她的老毛病就犯了,整个后半夜几乎没能合眼,不断调整姿势,始终坐立难安。
江以蒲中途出去了一趟,带回来一杯咖啡和一只靠垫,扶着肩塞在她腰后,解释说今晚商务舱都满了,没有客人愿意调换座位,至于头等舱也很不幸被人包了,他只能问空姐要一杯不加糖的苦咖啡,暂时帮她缓解一下身体的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