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那半枚经过特殊处理的铜钱是他无意间在臧十一那里看见的,听说是鲤鱼精赠予的护身符。不过谁家的护身符也不会长成这样----
仔细打磨过的边缘异常锋利,可以轻轻松松割开动脉。
放在经过训练的管理局专员手里,就是杀人的绝妙利器。
“我在房前种了花。”黎七一字一句,“房后有一个很大的池塘,里面放了游鱼。”
他当然不会愚蠢到认为仅凭这半枚铜钱就能带着时远出去,他想好了,以时远的体质,寻常的几发子弹并不能伤到性命。
“顶层有阁楼,阁楼上有天窗,晴天的时候可以看星空。”至于剩下的子弹,就由他来挡好了。
这是他欠他的。
时远一直噙着笑,安静地听着黎七描述这栋温馨的房子。听到感兴趣的地方,他甚至发出了几声似有若无的笑声。
“……所以。”感觉时远已经能明白自己的意思,黎七感受着那半枚铜钱,舌尖微微用力,“你……”
“不行。”就在他即将吐出铜钱的时候,时远突然收回了贴在玻璃上的手。
镣铐发出清脆的响动。
“阿远?”黎七茫然地看向时远,伸手想要去捉住对方已经放到桌下的手。
时远的神色骤然严肃,唇边一丝笑意也无,表情冷峻得如同冰雪:“我说不行。”
“可……”黎七无力地在玻璃上拍了两下,“我……”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时远死。
“孩子们不能过这样的生活。”然而时远没有分毫动摇,“他们可以不去上学,但是不能一辈子跟着父亲东躲西藏。”
什么孩子?黎七彻底懵了。
看见他无措的表情,时远放缓了声音:“我之前在孤儿院遇见了两个孩子,我很喜欢他们,原本打算等事情办完了就接回家的。”
“现在不行了。”他低头笑笑,而后又抬头注视黎七,“所以,你能替我照顾他们吗?”
耳边嗡嗡作响,黎七盯着时远的眼睛。理智告诉他应该开口拒绝,可他动弹不得,全身都僵硬在原地。
那双眼睛二十年如一日的澄澈,盛着一泓清泉,清楚地映出他的模样。
“答应我。”时远轻声说,“你会是个好父亲,和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