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大部分人都听明白了。
原来郭宝珍闹情绪想要抱着孩子跳河,并不是因为孩子没爹她怕被人戳脊梁骨,也不是因为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艰难。
她要是怕人戳脊梁骨,当初又怎么会把孩子生下来?孩子从生下来到现在,一直是苗艳翠和郭福在照顾她娘儿俩,她又有什么艰难的?
因为郭福不肯帮她去广州找她男人,所以郭宝珍就闹了这一出来给他看。也就是说郭宝珍这样做只是吓唬她爸的,她根本就不想跳河。
知道了这些,大家伙便不那么着急了。
只有苗艳翠,还坐在那里哭天抢地。
“郭福,你看看你都把咱闺女逼成啥样了?你早答应她不就不会这样了?宝珍啊,你听妈的,王广财他真的回来了,他现在就跟你小舅在南庙村呢……”
“我不听不听,我爸不答应帮我找人,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郭宝珍固执地说着,一只脚赌气向前迈了一步。
因为她站的是天然形成的土坝,土坝下面已经被河水冲空了,上面的土也松弛了,她一脚踩上去,松弛的土一下子陷下去,她踩了个空。
“妈呀……”她身体向前一倾,又向后一仰,抱着孩子跌坐在身后的草地上。
众人为她这次冒险都倒吸一口冷气,看到她跌坐在地上,便一哄而上,将她给拉住了。
“放开,你们放开我,让我去死!”
“你们放开她!”郭福一声怒吼,他冲上去,拉住女儿的胳膊走向坝边,他指着坝下湍急的河水,“你不是想跳吗?就从这里跳!”
“郭福,你疯了!”苗艳翠冲着丈夫怒嚎。
“我没疯,是你闺女疯了,为了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连她爹妈都不要了,让她去死,权当咱们没生养过她!”
郭宝珍撇撇嘴:“好,你们让我死是吧,我就死给你们看!”
“郭宝珍!”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大家一齐回过头去,看到一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男人站在不远处。
那个人脚蹬锃亮的黑皮鞋,下身着一条大喇叭腿的牛仔裤,一件黄白相间的碎花衬衫外,搭着一件浅色的小西装。更稀奇古怪的是他的头发,一个男人,头上竟烫着大卷儿。
一开始,大家伙都没敢认他,是因为他脸上还卡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
直到他抬手把墨镜摘下来,大家才敢确认,来人正是王广财。
“广财,你回来了广财!”郭宝珍瞪大眼睛。
趁她放松警惕的时候,苗艳翠从她手里将孩子抢了过去,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