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莫非常轻地叹了口气,他微微俯下身,用嘴唇触碰对方的额头。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在奥利弗被威瑟斯庞重伤,而他自己陷入那种奇妙的状态中时,“他”也曾经这样做过----
不一样。
那次“他”的心跳平稳,仿佛在亲吻树木、土地或者风。但现在,他的心脏重重地砸着他的肋骨,仿佛要冲破胸口跳出来。这感觉让他新奇又安心,尼莫犹豫了几秒,又试着吻了吻对方的鼻尖。
他的心跳在加快,血液的温度仿佛高了几度。某种酸涩的液体混入了奔涌的鲜血,啃噬着他的血管。然而它没有造成疼痛,只带来一点晕陶陶的酥麻感。
“……看来我该敲门的。”一个声音略带尴尬的女声响起,“呃……你们需要多久”
尽管太阳已经落山,可黑夜并未完全降临,房间里的一切仍然十分清晰。安倚在门口,正朝这边投来深沉的目光。
“下次记得把门从里面关好。”她干巴巴地补了一句。
尼莫僵硬地站起身,大踏步冲向门口。“奥利在休息,”他用生硬的嗓音说道,“我们可以在走廊谈。”
“我只是有两件事要报告,看来是我晚来了一步。”安的声音里多了点笑意,“先从小事开始----昨天你们不在那阵子,怀特二世跑出去啦。它和其他骨节蜥蜴在外面翻找这种种子。”她伸出手,有点眼熟的“小块碎石”静静躺在女战士满是老茧的掌心。
“从沙漠地底挖出,埋到浅层。”她嘟囔道,“我也想不通它们想干嘛,骨节蜥蜴可种植不了任何植物。这玩意儿也奇怪得很……克洛斯说这是种子,哪有这么重的种子?”
“地海兰的种子。”尼莫迅速确认。
“……你怎么知道的?”安挑起眉毛,“你到底恢复了什么记忆,我真的越来越好奇了----”
“不,不是。”尼莫赶忙否认。“我和奥利在娜汀小姐那里见过这东西。”
“看来这事儿也可以问问她。”安将种子装入口袋。“在你俩相亲相爱地消灭咒文虫那段时间,我可是要一个人跑断腿----我连地平线的消息都成功地挖出来一点儿,本来就想顺便打听下,结果硬是没有一个人认得这东西。”
不远处的走廊拐角传来一声轻响,像是软鞋鞋底猛地擦过木制地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