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到后来几乎要吼出尼莫的全名,可连灰鹦鹉都没有任何要睁眼的迹象。女战士一咬牙,抓住他的脚腕,直接把尼莫从床上拖到了地上。
“天还没亮呢。”尼莫从眼皮缝里瞄了眼窗户,企图爬回温暖的床铺。
“好的,那么请你睡到报名截止的最后一刻,在无数赏金猎人的注目中安逸签字。到时候我绝对会为你鼓掌。”安哼笑道。
尼莫一个撑地站起身。“……对不起!”
但情况似乎没有安说得那么糟。
报名处是个低矮的建筑,和气派完全沾不上边。这个时间点天空还有零落的星星,灰鹦鹉还赖在尼莫的背袋里呼呼大睡。倒是有不少人三五成群地在建筑旁驻足,几乎都是平民装扮,有老有少,甚至还有抱着婴儿的母亲。
“这些都是要参加黑章测验的人?”奥利弗盯着那位母亲,她正低头哄孩子,看不清表情。
“流民,估计过不下去了吧。”安淡淡应道。她抱着双臂,望着道路尽头。
很快他们就知道安在等什么了,一辆双轮马车穿过晨雾,上面堆满杂七杂八的兵器。车夫把车停在街边,就地做起了生意。
安裹了裹皮甲外的斗篷,大步走上前。“安·萨维奇。”她响亮地说,“十一号。”
肥胖的车夫擤了擤酒糟鼻,从武器堆里叮叮当当刨出个长布包。“喏。”他不耐烦地递上前。
安摸出几个金币搁上乱糟糟的货架,拿起布包就走,边走边拆那块脏兮兮的裹布。等她走回他们跟前,包裹里面的东西已经完全露了出来。
“不是什么好剑,凑合着用,费用等你们挣了钱我再讨。”她说,把剑扔给了奥利弗。虽然她嘴上这么说着,尼莫确信这把剑比起那辆车上其他的要好些----那些剑的锋刃裸露在外,满是污垢,这把至少有个干干净净的皮革剑鞘。
这个女人尽管态度强硬,出手也狠,但在奇妙的地方倒有副好心肠。尼莫还没感慨完,就差点被安扔过来的金属棒子砸个正着。
“这是什么东西?”棒子半人多长,沉甸甸的。几乎谈不上有什么做工,顶端粗糙地嵌了块黄色石头----那石头完全没有打磨的痕迹,尼莫怀疑这就是它被采出时的样子。
“法杖。”安说,“你理论上是个法师。”
尼莫惊恐地盯着那根黑漆漆的金属棒。“可我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