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才会相信这家伙真的只有二十七岁。
你也许愿了吗?艾德里安盯着那个淡蓝色的背影,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这或许说得通,如果一个人活得足够久----久到可以彻底遗忘自己的过去时,的确会出现这种不可捉摸的风格。可是有一点不太自然,只有一点----人的yù_wàng往往会随着年岁增长变得淡薄而明晰。但杰西·狄伦不是这样,他隐隐透着点所有事情尽在掌握的架势,是个十足的强欲者。
艾德里安走到场地边缘的一棵树下,慢慢地喝了口酒,顺手抹去沾上下唇的草屑。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仿佛还在他眼前晃动。
那是寂静教堂崩塌之前,年轻的祭品们正在牢笼中挤成两团。哪怕是在这种时刻,他们仍然维持着严密的界限。在三国交界处抓人就是有这点不好----你很难确定自己抓住的是哪边的信徒。
拉德教的信徒们挤在笼子左边,嘴里嘟嘟囔囔地念着祷词。穆尼教的人则在另一边抱成一团,手上划拉着复杂的祈祷手势。他们倒是相安无事,只不过泾渭分明。
“我绝对看过十万次这种场面啦。”杰西嘟囔道。
“我可以用转移法术把他们弄出去。只不过这片地方太大,如果正好送到死地之中……”
“----或者刚好卡在哪棵树里头,那乐子可就大了。”金发青年挤挤眼。
“您有主意,不是么?”艾德里安没有半点跟他开玩笑的意向,“刚刚你答应了莱特先生送走他们,那不像是说谎。”
“当然,当然。”杰西叹了口气,背对着牢笼。“您可真是乐趣杀手,我还想吓唬吓唬这群倒霉蛋呢。”说罢他毫不客气地敲敲笼子,打断了祭品们哆哆嗦嗦的祈祷。
拉德教的年轻人们抬起头来,涣散的目光扫过艾德里安的修士服,猛地亮了几分。而当那些充满希望的目光扫过他一片空荡,只留下丑陋缝合的前襟时,那份希望黯淡得同样迅速。
而穆尼教的信徒们只是扭头打量了眼两人,继续用复杂的手势祈祷。人们低沉模糊的声音漫出笼子,在充满香料味道的空气中留下一片混杂不清的嗡嗡声。
没人求救。人们收回目光,盯住空气中不存在的某个点,继续呓语和祈祷。
“药物。”艾德里安很快下了判断。
“不是猛药。”杰西耸耸肩,转向笼子的方向。“说真的,承认吧,您不是个符合他们幻想的‘英雄’,您应该学学亲爱的尼莫----您早该换身行头了。”
人们再次呆愣地抬起头,只不过这次目光中的希望没有熄灭下去。有人甚至从笼子的缝隙中伸出手,捉住了杰西垂下的一缕金发。
“谮尼的使者……”那个年轻人恍惚地说道,死死盯住杰西的眼睛。“是谮尼的使者。”
“才不是呢,哎哟!”杰西撇撇嘴,心疼地揪回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