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耸耸肩。
他们在这集会上走了半晌,时暮还不至于,小花容已经有些口干舌燥了。
梧桐给时暮拿上来的瓷杯添上茶水,又掀开桌上两个倒扣的瓷杯,姿势分外赏心悦目地斟了茶,分别推到小花容和姜面前。
这两人都无甚品茗的雅致,不过执起茶杯一口咽下一杯子茶水。
除了苦涩外便尝不出别的味道了。
梧桐知他们怕是喝不惯,便又着小二上了一壶冰糖菊花水,微甜还清凉,合孩子们的口味。
这茶楼上不比街市里冷清多少。
一楼多是路人暂歇品茶的地方,二楼的人便会待久些,聊起天儿来就更是火热。
譬如梧桐,走到这一片儿的时候就进了茶楼,姜在街市上玩耍,他就一直坐在这栏杆处不时关注着姜。
又譬如,离他们不远的一众文人打扮的家伙。
那一群人动静不小又实在显眼,时暮几人便不由得看过去。
三张桌子被并作一处,一共十四个人围在桌子边,一桌上有一壶茶,还有几碟诸如木耳青瓜之类的凉拌菜。
不过这些东西大多被推到了桌子正中央,每个人面前还放着纸笔,有的上边已经有了几行字----看来这群人是要一处聚会作诗,说不得还想要张贴起来供大家仔细推敲,以便排出个首位次位。
常道诗酒fēng_liú、诗酒fēng_liú,也不知这一群人为何要吟诗却还玩起了以茶代酒这一招。
倒是无趣了些。
有一人站起来主持这诗会,上来便说要以集会为题,底下却有人道集会太过宽泛,无甚奇特之处难得出彩。他提及今日正巧十五,便要以月圆为题,但这回那主持之人又不同意,说古今论及月圆的出彩诗篇数不胜数,如今反而更难出佳句。
剩下十二个人就七嘴八舌跟着站队出主意了,俨然是要辩论起来。
他们在这儿争论不休,时暮却无心看了,刚喝了一口茶,他就见茶楼上又上来一人。
那一群文人正坐在楼梯口,一见来人顿时就不争论了,而是陡然闲谈起来,说说欣赏的才子,谈谈知名的佳作,三句用一个典故,恨不得把满腹诗书都扒出来给人瞧。
时暮勾唇一笑----怪道这些文人如此作态,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来人一上来,眼神四处一扫,看到了时暮的方向,不由得眼前一亮便走过来。
时暮轻声道:“二殿下。”
被称作二殿下的人摇摇扇子,赶紧说:“什么二殿下,不是说了,叫我非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