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泽让苏玉致在门口等他们一会儿,她完全不看不懂这对古怪的兄弟有什么恩怨,可是剑拔弩张好像要打起来的样子,真可怕。小姑娘心肠好,甚至想着要不要请家中长辈来劝架,可是她望了望紧闭的房门,却没有传来任何打架的声音,连争吵的声音都没有。
寂静得可怕----太诡异了。
屋子里终于又只剩下柳家兄弟了,他们彼此看了一眼,觉得千头万绪,从哪里说起,都是一团难以启齿。
最终还是柳文泽率先打破了尴尬,他咳了两声,“昨天晚上,你一直跟着我对不对,你听到了我和姨母的对话?”
“是的。”柳文清倒也坦荡。
“你被逐出家门的原因是你……我姨母说的那样?”
“是的。”
柳文泽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那个孩子……他……”
“她躺在棺材里。”柳文清说。
“那孩子是你和……是陆渐羽的吗,仿佛怎么问都是他不想要的回答。
还是我……
没等柳文泽说完,柳文清就飞快的否认,“不,跟陆渐羽没有关系,跟谁都没有关系……那个人……你们都不认识的。”
“哦。”
两人都默默无言站了一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柳文泽原本有很多话要问他,可是他如今又觉得,什么都不必再问。
“我明白三哥的心意了,以后,我不会再做任何逾矩,让你为难的事了。”柳文泽郑重其事的牵起他的手,如同当日在观音殿前求婚时郑重其事的伸出一只手,柳文泽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很淡漠,只是做了一个轻如鸿毛的决定----“那我们以后就做一对兄友弟恭的兄弟,好吗?”
柳文泽说完有些恍惚,忽然想起刚来柳家的时候,他一度自闭到三天都可以不开口说一句话,柳文清坐在树下逗他多说话----
“阿泽,我是你三哥呀。”
“阿泽如果说得好,就请吃小糖人。”
柳文清手上的糖人,是小姑娘才喜欢的东西,他其实并不是特别想要,可是为了红尘中的这一点甜,他却已经走了这么远……
柳文清也笑了,“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眼眶里闪着几乎不可见的水光。
可是他笑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鲁莽的幼弟终于懂事。
也大概是因为他……求仁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