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汉堡店的时候,她就跟思思说了这事,思思本想着拍婚纱照时,让她来帮帮忙的,可是董欢欢能有机会出去学习,这也是好事,思思失落的同时又为她高兴着。
大家没有约在一起上车,有离客运站近的,就直接就近买票,而董欢欢离客运站还要走一段距离,也不算远,就隔了一条街,可是要走到客运站就要穿过一条黑漆漆的胡同,董欢欢不敢,所以她选择在一个停靠站点上车。这条路是大路,从小区出来往左拐简直走就是了。
客车从客运站发出后,都会在一个停靠站点停留个十分钟,站点已是多年不变的传统。站点周围还有几辆跑线车,就是私家小轿车,俗称黑车,在客车还没来时,总会有跑线车的司机过来骚扰你,然后没完没了的问你要不要坐跑线车。但是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跑线车的,贵不说,而且还很危险,有的时候为了赶时间快一点到地方,司机真是猛飙车,所以出事故是常有的事。
南岭最早一班的车是六点,董欢欢出来时是五点四十,十分钟吃饭,十分钟走到地方,这样的安排似乎很完美。
在楼下的早餐店吃好早餐后,董欢欢开始朝站点走去。今天的天气似乎又降温了,幸好她早上穿的很多,都快把自己包成一个大包子了,什么帽子围巾手套,到最后,裸露在外的肌肤就只剩下眼睛了。
身上穿的很笨重,董欢欢呼哧呼哧的向前走着,然后从前方不远处拐弯抹进来一辆客车,停到了站点,董欢欢想,应该就是去南岭的那辆早班车吧!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可此时,路灯熄灭,连最后一点光亮都没有了,天地间顿时一片漆黑。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汽车倒有那么几辆,董欢欢害怕,竟拔腿开始一路狂奔,不料道路有积雪没有清理干净,脚子滑,董欢欢很没形象的摔了个狗吃屎。离客车也就二十米的距离了,过了马路就是,还摔倒了,得回身上穿的厚重,没有疼痛感,董欢欢一跃而起,拍了拍身上的残雪,这回改为向前走去。如果是白天摔成这样,董欢欢肯定没有这么淡定,不过现在是晚上,没有人会看见的。
走到客车边上时,从旁边蹿出来两个男司机,突然拦住了董欢欢的去路,嘴里快速说道:“跑线车坐不坐?三十块钱。”
董欢欢愣了愣,心知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就应该是跑线车了,可是管她要三十块钱?抢钱啊?
而另一个跑线车司机接着抢话道:“小姑娘,我便宜,坐我的车,二十五。”这样竞相降价,两位跑线车司机不可避免的瞪到了一起。
“我先问的。”a跑线车司机不满的说道。
“可是我比你便宜。”b跑线车司机呛话道。
“你昨天已经抢了我两名顾客了,我都没说什么,你还有完没完了?”
“谁让你的价格那么贵,顾客不上你的车纯属活该。”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信不信我揍你?”
“来啊来啊,我早就看你不爽了,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儿。”
……
天气冷,两个人吵架时不断从嘴里喷出白雾,眼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架势,董欢欢都懒的搭理他们了,一个三十,一个二十五,好好的客车十块钱不坐,那她简直就是个大傻帽。直接越过两位还在吵架的司机,董欢欢向客车门走去,车门口站着一位大叔,嘴里抽着烟一直关注这里的动态,因为车主人说了,让乘客自由选择,绝不会参与和跑线车司机们的斗争中。为了争乘客而每天吵吵打打的,不值得,最终选择权还是在乘客手中。
司机大叔看董欢欢走进,按了一下手里的遥控钥匙,车门缓缓打开,“上去吧。”司机大叔早就知道这小姑娘一定会选择客车的,跑了这么多年车了,什么样的乘客他都看出来。
董欢欢朝司机大叔笑了笑,一想到自己还围着围巾,便伸手拉了拉,礼貌的回了句:“谢谢大叔。”临上车前,身后的吵闹声还在继续,临了就听身后不知谁喊了一句:“小姑娘别走啊,二十好了,就差一个人就可以走了……”随着董欢欢上了车,身后的喊声渐渐散去,还差她一个人?那她真替另三个人感到惋惜,有客车不坐,为什么偏偏坐那么贵的跑线车啊!何况客车就在这里,在有几分钟就可以走了。其实不是差钱的原因,而是跑线车不安全。
车门外的司机大叔冷眼看着这一切,就像这样的争吵,每天都能上演一番。掐灭手里的烟头,司机大叔又给一个小姑娘开了车门,貌似今天坐车的人还挺多,不过怎么都是小姑娘啊?
董欢欢刚到车里,就看到很多同事,大家互相打了招呼,董欢欢就向后面走去,来到倒数第二排,还是坐在这里好吧。把身后的背包放下,又把帽子围巾手套一一摘下,塞到了背包里。早上坐车人少,董欢欢和其他的护士又不是那么太熟,所以她独自享用两个人的座椅,她和背包各占一座。
同事们大概都跟互相很熟,全都两两坐在一起,兴奋的说着此行的目的地。
过了会儿时间,抬起看了眼手表,六点十二分,该发车了。董欢欢很激动,一想到要去大医院里面学习,心里还有点紧张。南岭是市,不过是那种县级市,市区不大,是最近几年才被省里重点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