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兰客气道:“在下为夫人效力,万死不辞!”
李煜犹豫半天,拣着好听的词说:“兰公子,南唐虽亡,但我们作为昔日的子民,当不忘本才是。”
李仲兰点头,说:“我从未忘记江宁是故乡。”
李煜支吾道:“你与昭殿下交情甚好,平日里能否帮忙提点一下我们这帮旧人,你我曾并肩作战,如今也是休戚相关的命运。”
好一个休戚相关,你把我的身份捅出去,你还不是得担一个欺君犯上的死罪?
李仲兰心下嘲讽,却也可怜眼前这个毫无靠山的落难皇帝,于是应承道:“在下一定多为老爷美言几句。”
正说着,下人送信来,原来是徐铉要李仲兰去他家里一趟。
李仲兰登时心惶惶,他谁都不怕,就怕他老师,一想动老师要义正严辞地教育他,他浑身毛孔都竖了起来。
然而师命难违,李仲兰只得又坐轿去见老师。
徐铉见面就给了李仲兰一个下马威,要学生对着南方跪下。
李仲兰心惊胆战,照做不误,只听徐玄斥道:“身为男人,最讲究‘忠义’二字,你身为南唐子民,却与宋朝先皇之子勾搭,是为不忠;而今既做宋朝臣子,却又对当今天子傲慢无礼,连早朝都不来上,是为不义,你如今怎会变得如此不忠不义,难道为师平日的教导都当耳旁风了吗?”
李仲兰唯唯诺诺,但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他还未来得及深思,徐铉又道:“你身为男子,应当将精力放在民生社稷上,怎么就……唉!”
李仲兰面红耳赤,闷声听老师训话。
徐铉摸着山羊胡,重重叹了一口气:“想我徐某一生正派,怎会教出你这等有伤风化的弟子!罢了,你我师徒情份就此打住吧!”
李仲兰着急,眼眶中噙出泪水,哀求道:“老师,学生错了!请老师不要和学生断绝关系!”
徐铉点头道:“知错就好,你现在就跟昭殿下断了联系,从此好好为官,也不枉为师教你一场!”
这个要求李仲兰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他犹豫再三,最后横下心来,斩钉截铁道:“恕学生难从命。”
“你!”徐铉气得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蕴藏着怒火,他连说几个“好”字,最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今日你就不再是我学生了,你好自为之吧!”
李仲兰红着眼眶,重重给老师磕了几个响头,他七岁就拜徐铉为师,师徒情份已有十年,没想到今日却与老师成了陌路人。
一路精神恍惚回到赵府后,李仲兰闷闷不乐地对庭阶说:“我想在城里买个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