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秋稍稍探身向前,眉梢半挑,约摸是神色藏了几分试探,笑意竟带了几分猥琐,“我自然不会妄自菲薄,只是盟主造诣实在厉害,我打心底里钦佩。玉公子师出鬼手剑派,早闻鬼手剑变化多端后招无穷,不知杨某是否有幸得见?”
玉凤澈听出来这是杨先生要切磋。他清楚自个儿的斤两,与杨先生过招,怕是百招之内便会落败。但前辈相邀,他一个晚辈,也不好托大不应。踯躅了一番,玉凤澈才斟酌词句,回道:“晚辈剑法所学甚浅,不敢班门弄斧。”
杨千秋一愣,万万没料到玉凤澈竟不愿与他切磋,脱口道:“那你为何愿意与盟主切磋?”
“晚辈几时同盟主切磋了?”杨千秋这话把玉凤澈唬了一惊,上官澜造诣他难望项背,再自不量力也不会去寻他切磋。
“盟里暗哨都说了,盟主跟你在小小湖切磋了。”
“……”玉凤澈百口莫辩。他早已知晓公子盟内有暗哨,散在公子盟各处,若隐若现;可万万没料到他在小小湖院内与上官澜动手的动静也叫暗哨看了去,看了去也就罢了,怕是还到处宣扬了一番。
那真不是切磋,只是上官澜出言轻佻,他气不过,才动了手。这话说出去,上官澜面皮三尺厚,不怕,他自个儿可受不住剐一层面皮。
玉凤澈讪讪道:“那也算不得切磋,只是略过几招,略过几招……”话到后头,眼风越来越飘,底气也越发不足。
“那咱们也略过几招啊,来来来!”杨千秋招呼着,已提了树枝为剑,在院中站定。
玉凤澈骑虎难下,只得起身,拱手一揖,也拾了树枝为剑,站定,剑尖指地,摆了起手。
二人站定,长剑在手,眸光沉凝,便有剑意透出。
杨千秋率先打破僵局,携剑而来,长剑由下而上斜刺玉凤澈脖颈。起手一式,便是杀招。玉凤澈腰间用力倾身一侧避过,手中树枝趁势滑至左手掌心,直指杨千秋腰腹。
“左手剑?”杨千秋惊而不乱,提气跃起,使了个龙滚水,整个人贴着玉凤澈剑锋旋身而过。甫一交手,便是惊险万分。
二人分明只用树枝交手,但树枝相碰,其音当啷如铁石金玉。
玉凤澈师承鬼手剑派,鬼,诡也。变化多端见缝插针,虚虚实实防不胜防便是其剑法要义。杨千秋逍遥剑意大开大阖剑意,对上变幻莫测的鬼手剑,看似容易叫玉凤澈得隙偷袭,但他功底深厚剑法娴熟攻防得当,玉凤澈剑法虽诡,但杨千秋总能化险为夷。
二人斗到百招开外,玉凤澈屡寻破绽不得,加之杨千秋剑势愈疾,如狂风卷了骤雨扑面而来,玉凤澈渐渐疲于防守,左支右绌,最终被杨千秋平削的一剑截断了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