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上官澜缓袍白马立在山顶目送打马而去的一行,神色惆怅。玉凤澈本以为他是忧心洛娘此时神智有些不清恐怕危险正想宽慰几句,岂料上官澜只是惆怅地暗叹道:“我那一坛子醉蝉酿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得得得,是他想太多……玉凤澈终究是是将宽慰的话给咽了回去。
回京路上倒是安稳,一行两人不紧不慢进了京。接近一月的路程倒让上官澜背后血痂褪尽外伤痊愈。
岂料两人还没进城,就让人给拦了。那人十七八的年纪,灰袍梳髻,书僮打扮,“二位爷总算回来了。我家公子在食楼等候已久。”
玉凤澈正皱眉打量着马前立定的人,迟疑着此人身份。上官澜却已然笑出了声儿,“还是傅大哥够意思,早知道我要回京,便特意在食楼为我接风!”
那书僮袖了手摆在身前,笑道:“若是我家公子知道盟主如此成竹在胸,势必没那份为盟主接风的闲情。”
上官澜垂眸敛了脸上一派潇洒fēng_liú,恼道:“傅流啊……你不能这么没良心。”
傅流头一偏,藏了个白眼,“也没见得您有良心。”说完,转身就走。
京城,聚齐天下繁华,虽说玉凤澈入公子盟时候已久,但却从未好好瞧瞧这京城繁华。瞧前头上官澜轻裘快马,当真一副纨绔fēng_liú满京华的模样。
玉凤澈本只跟在他身后,见他回头瞧了自个儿一眼,便赶到他身侧与他并辔。
果然,才到他身侧,上官澜就开了腔,“你眼下,身份不比往常。照规矩,你进了京,要在四方馆落脚,上折请见,再等圣上宣你进宫面圣,之后,得去圣上赐你的宅邸居住。”
玉凤澈知道他是有心提点,暗暗记下,问:“那我此时,便要去四方馆?”
上官澜凝眉想了想,点了点头,“照规矩,确实应该如此。”
前头傅流回过头来,道:“虽说规矩如此,但不必事事循规蹈矩。爵爷便纵跟盟主一道吃了饭再去,旁人也不能说什么。何况,爵爷跟公子盟的旧交,京城人人知道,爵爷也不必刻意避嫌。”
玉凤澈不懂这些,见傅流另说了,不由转头来看上官澜,等他一个准话。
上官澜道:“还是按规矩来,稳妥些。落人口实,总归不好。”顿了顿,又道:“不要担心,我有安排,你去吧。”
“那我去了。”玉凤澈拨马向西,四方馆,在京城西北角。
上官澜在马上目送玉凤澈,一时平白生了几分慨然。
傅流袖手看着上官澜,道:“盟主,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