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这百年间,文砚之来找了书怀多少次。瞧这间屋里一尘不染,定是鬼使嫌他没动静,亲身上阵帮他打扫房间。书怀耸了耸肩,却对文砚之全无感激之情,他对妹妹说了两句悄悄话,想将对方哄回长明灯内,自己接着躺下装睡。
雪衣对兄长言听计从,书怀让她干什么,她就真的去干什么。眼下书怀叫她回灯里藏着,她便身化轻烟,缓缓飘入了灯内。
而书怀也诚实地躺了回去,继续抱着剑睡他的大头觉。
鬼使果真来了,接下来的一切,都与书怀的预期相同。而就在他以为对方喊两声就走的时候,文砚之却突然开始和他对话。
“冥君说了,要在冥府里头给你找只鬼,让你和她结亲。”文砚之严肃地说,“待你醒来,婚事便可大操大办,宴席要从冥府摆到天宫。”
这也太夸张了些。书怀心下骇然。求生欲迫使他开口,拒绝冥君的提议:“在下今生今世不会娶妻,多谢冥君好意。”
“你不是还在睡吗?”鬼使眉头一拧,眸光一凝,伸手要去戳书怀的眼皮。
“我的身体的确还在睡,但我的神魂已经归位。正与你对话的,并非我沉睡的躯体,而是我清醒的心灵。”书怀故作冷静,继续往下说道,“你要相信,我今生今世绝无娶妻的可能,我这个人绝不动心。”
“少给我放屁!”文砚之大骂,“你这懒虫蠢货,赶快给我爬起来!缘分由天定,哪儿轮得到你在这说甚动不动心!”
百年如一梦,一梦过百年。
书怀撑着下巴,双眼追随着坐在石桌对面的墨昀。
真好看,真好看,越看越觉得好看。
世上怎会有这么好看的脸?
“看什么呢。”怀一眼,有意无意地望向他衣领遮住的地方,“又是哪里痒痒了?”
“说什么混账话,没完了还。”书怀想到歪处,登时面红耳赤,“我看你好你是我男人,我还不能看?”
“没说不让你看呀。”小妖王低下头,继续抠手里那只木雕。然而没过多久,他却又抬起了头,戏谑道:“我问你是不是被蚊子咬了,你以为我说你哪里痒?一把年纪了稳重一些,不要每天想一些不该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