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伴此刻也是一脸凝重之色,“你钱都付了,还怕什么,不过,你想听我的真心话吗?”
男人被他这幅气势唬住了,也跟着紧张起来,“嗯,你说。”
“我觉得,刚才那人是来蹭茶喝的。”
“……”
就在此时,城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和车轮滚动的声音,轰轰如雷鸣,引得众人都看过去。
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首先映入众人眼帘。
“‘信’字旗,难不成是那位?”被人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
“应该是吧。我听人说是西北那边有点不太平,宫里那位颁旨让那位重回封地呢。”
“呷,那也不该从咱们这走吧。”
“不清楚,许是有什么用意吧。”
排列整齐的车马拖成一长列鱼贯而入,领头那人穿一身铁甲贵胄,冷峻眉目浸润着沙场之人独有的肃杀之气,犀利的眼扫了一眼后便收回来,目不斜视地走了。
“这人武功很高。”薛纯回想着刚才与那人对视那一霎那,背后脊骨涌上的那一阵寒意仍心有余悸。
谢韫垂下眼:“朝堂之上卧虎藏龙,不奇怪。”
说得也是。
戌时,沈黛如约而至。
此时天已染透墨色,夜幕之上疏星三两,一径寒云,难见明月清辉。倒是街头巷尾那一落落灯盏,撑起了春日的夜。
沈黛便在明灯荧荧下翩然落在街头,一个纵身跃了下来。她身姿轻盈如燕,那一袭广袖宽裙褶动如曲水,美得不可方物。
“劳谢公子久侯了。”她明艳的面容透着轻松的神采,那是人卸下重担后才会有的表情。
谢韫并不意外。
“看来沈门主已经料理好家务事了。”
沈黛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二狗,还不快给客人看茶!”背后传来朴算子永远中气十足的声音,薛纯发现沈黛的笑僵了一瞬,“不必了,我不爱喝茶。”
薛纯低下头,浓墨一般的头发跟着她的动作披散下来,恰好遮住她的脸。
谢韫不用看都知道她在拼命忍笑,他嘴角的笑弧也跟着弯了几分,“是吗?我听说沈门主的茶艺可是一绝呢。”
朴算子一听眉头立刻皱起来了,“喂你这个小丫头,是不是瞧不起我们‘一口茶寮’啊?”
好,很好。沈黛深呼吸露出一个更深的笑:“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