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照阳摸摸他热热红红的小脸,笑他小花猫,脸都脏了,阿雪红着脸问哪里脏了,他就捧着阿雪这张面孔,含住了一口刚从眼瞳掉碎的泪珠子,阿雪被他弄得,心中一颤,就生出了委屈,说自个等你等了好久,就怕等不到你了。
阿雪说分明晓得你也在这,踩在同一片土地上,可我就觉得你很容易不见,离我好远,有时候我都想了是不是做梦,我还在路上,只是做了一段较长的梦,梦到你了而已,醒来后还是不知该去哪里找你了。
陆照阳捂住他在身旁乱画乱动的手指,阿雪耷拉着,有气无力地望了一眼,就问我可别是做梦了。
“你没做梦。”
阿雪揪揪自己脸,疼的。梦里是不疼的。
阿雪自己傻笑着露出牙齿。
陆照阳抬手,微微弯着嘴角,一下又一下拨弄着阿雪颊边的碎发,摸摸他的脸,阿雪寻过去,鼻尖和嘴唇凑在陆照阳粗糙的手心肉上,接着心焦急地握住他的手腕,怕抽走跑了,闭上眼蹭着右半脸颊。
一会子,右脸就透出红粉的颜色。
阿雪在他怀中抬头,问:“最近不太平,你是因为要跟他们一道保护城里的人,所以才来不及回来的么?”
陆照阳起先要摇头,他胳膊在第一次时便伤了,后边也只是上了药粉,半点不影响上马提刀,将养了一阵子,才算愈合结痂,此事本不打算与阿雪说,如今他人平安,说了也无意,只是瞧着阿雪一双认真的眸子,分明的眼睛中实实在在塞了个完整的陆照阳在里面,他便不能糊弄过去了。
阿雪果然担心他,一下羞怯的神色变得凝重,摇摇欲坠地拧着眉,要拉他衣裳看伤口,陆照阳拗不过他,也是懒得拗,阿雪动手扒衣服,他眉头也不皱,只是抬了下肩膀,或是提醒他只要一条胳膊便可了。
那伤到是不深,如今只能见到一条印记,时间久了便能散去。
可这样一道伤口,还不是它曾流血的模样,就让阿雪难受,心闷闷的,脑袋也闷闷的,没能缓过劲来。
陆照阳点点他鼻子,道:“哭什么,不过是个小伤口,还是我不注意,自讨苦吃受的。再者也并非是什么危险战役,不过是寻常赶走骚扰边界的游牧人而已。”
“你说什么呢……这些事也是要动刀子拿武器的呀。万一呢,你还说不注意,真是如此看你和谁说去。”
阿雪看着那伤口留下的印子,看得比自个那时狼狈赶路,脚上手上流血红肿的疮块还要严重,喃喃自语说多疼呀。
陆照阳听他说了会,突然打断他的话,“你看我手臂上留疤了,丑了,也跟你一般了。”
阿雪听了,心里一下气,一下脸红,推他说又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