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也只是听说,云郎派人到武侯铺通报时,只说是盗贼劫掠……”“算了,尔等看住前门,不得放一人入内!”
茅诺吩咐了武侯,扭头冲赵黑子一挥手道,“走,我等速去后面的巷子!”
那崔豹心下又怒又急,正腾腾来回踱步等待救援时,忽听侧面巷道传来急促脚步声。
“都给我停手!”
崔豹举起右手,所有人都消停了下来。
就见前面巷子里拐出来七八条人影,为首的是一个独眼魁梧汉子,正气势腾腾地迎面走上来。
那崔豹固然威名在外,但新丰县的独眼不良帅,亦非无名之辈。
崔豹老早就听说过茅诺的大名,而茅诺也听说过崔豹的大名。
只是这二人一直没机会见面。
“阁下可是新丰不良人茅诺茅主帅?”
崔豹拱手问道。
“正是!”
茅诺仰起头应道,“敢问阁下是谁?
为何在此大动干戈?”
这显然是明知故问,就是有意不给崔豹面子。
很简单,因为崔豹也没给他茅诺面子。
正常情况下,别的州县公人要入新丰地界办案,官府之间要先行公文。
若是情况特殊,当然也可以事急从权,但好歹会派个人到县衙知会一声。
这是程式,或者叫做规矩。
而且这样一来,便可借助当地官府给予的力量和方便,办案效率自然会高得多。
很简单,茅诺在新丰当了这么多年不良帅,妓院赌馆里的明线暗线自然不少,有他的鼎力相助,什么人找不出来?
这帮孙子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竟然不声不响就从长安跑到新丰地界闹得无言脏器,连声招呼都不打,根本就是没把他这个不良帅放在眼里!那崔豹却并未意识到这一点,听见茅诺问他来头,便笑着拱拱手道:“在下便是长安县不良之帅崔豹!”
咦?
此处不该有掌声么?
没有掌声,也应该有一片久仰啊幸会啊之类的恭维之声才是!为何一片寂静?
“阁下莫非没听过在下的名字?”
崔豹禁不住出声问道。
“抱歉,未曾听闻!”
茅诺面无表情地道。
崔豹眉梢不由一皱:“难道你们不是赶来助在下一臂之力的么?”
“笑话!”
茅诺冷哼一声道,“有人在骚扰恐吓本地百姓!我身为新丰的不良帅,岂会助纣为虐?”
“嗳,对面的刀疤汉,”赵黑子一脸嬉笑道,“你可知道尔等围攻的是何人?”
任嚣站出来接话道:“何人?”
“那是我们头儿的好兄弟云哥儿!”
赵黑子嬉笑道,“我看尔等是活得不耐烦了,平白无故围攻云哥儿的私宅,就问尔等怕不怕死!”
“放肆!”
任嚣出声喝斥道,“我等乃是堂堂长安县衙的公人,岂容你在此任意诋毁!那什么云哥儿包庇窝藏官府通缉的要犯,尔等不出手相助也就罢了,莫非还敢上前拦阻不成?”
“要犯?”
赵黑子仰头哈哈一笑道,“要犯老子是没看见一个,盗匪倒是看见一帮!”
“你!你竟敢骂我等是盗匪!”
任嚣怒道。
“骂你是轻的,”赵黑子嘿嘿冷笑道,“尔等再不速速退去,休怪刀剑无情!”
“哈哈哈……”那崔豹突然仰头一通狂笑,用一对铜铃大眼瞪着茅诺:“好一个独眼不良帅,老子算是看出来了!你是来为这院中的刁民提供庇护来了,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茅诺却是面无表情。
“茅诺!”
崔豹喝斥道,“你身为官府不良人,明知我等前来追捕人犯,却从中作梗,你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劝速速退却,如若不然,待我回头向官长禀告,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崔豹,你他娘的少吓唬人!老子不是吓大的!”
茅诺面色突然一凛,“现在给你两条道,要么带着你的人即刻滚蛋,等请了长安县衙的公文再来不迟。
你若不听劝,那咱们就只能兵刃相见!”
“哼!”
崔豹冷笑两声,“开弓岂有回头箭?
只要不是王公大臣之家,整个长安城千门万户,我崔豹想去哪里,还没人敢说个不字!何况一小小新丰县!”
说着大手一挥,出声吼道,“弟兄们,今日不入此院,我崔豹的名字从此就倒过来写!都他娘的给我冲进去!”
“尔敢!”
茅诺断喝一声,“兄弟们,这帮孙子若是敢靠近院墙一步,就给我拔刀伺候!”
“坏了坏了!”
唐掌柜一直在里头侧耳静听外头的动静,眼见事情要闹大,他若再不行动,今晚怕是要有人死在他家的院墙之外。
“外头的好汉们,大家切莫冲动啊!先听小子一言,那什么长安不良人是吧?
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想入我家院子瞻仰一番,何必破门逾墙呢对不对?
想进来就直说嘛,何必这么委婉呢是不是?
远来是客,贵客登门,小子岂有不开门相迎的道理?”
墙外崔豹和任嚣一听这话,肺都要气炸了。
这孙子,我们在外头掉皮掉肉围攻了这么大半天了,你他娘的难道不知道我们是要进去?
“愣着做什么,大开方便之门!”
唐掌柜出声命令石大壮和窦虎,“我唐家乃是好客之家,尔等如此对待远客,简直有辱我唐家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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