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军士定睛一看,却是再次面面相觑,上下打量着唐云,“你是何人?
此金牌从何而来?”
唐云不知道的是,整个长安城持有此金牌的人都是屈指可数,且大都是皇亲国戚,或是伸手皇帝恩宠的近臣。
两位军士见唐云坐骑虽然是一匹漂亮的上等突厥马,可他一袭布袍,浑身上下看不出丝毫贵气,不禁疑上心头。
监门卫肩负看守城门的重任,若是让居心叵测之人混入皇城,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说!金牌可是你捡来的?”
军士甲手中的长戟一横,厉声喝问道。
你大爷!唐云心下腹诽,这可是纯金打造的,你去捡几块给小爷瞧瞧!“小民不敢!”
唐云笑着拱拱手道,“不瞒二位军爷,此金牌乃是友人所赠,绝非是捡来的……”“是何人所赠?
如实道来!”
军士乙喝问道。
唐云笑道:“乃是裴将军裴旻所赠,此番小民正是前来寻裴将军的,还请二位军爷高抬贵手!”
两位军士再次面面相觑,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军士甲问道:“你当真认识裴将军?”
金吾将军裴旻乃是一代剑圣,谁人不识?
“就是借小民十个胆子,小民也敢诓骗两位军爷,”唐云笑呵呵地道,“裴将军与草民兄弟相称,军爷若是不信,大可遣人去金吾卫府核实!”
“你既是裴将军友人,又有金牌在手,我等也不敢横加阻拦,不过你我等好心提醒一句,冒名潜入皇城可是杀头的重罪!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军士甲笑看着唐云说道。
这二人也是看唐云一袭布衣,所以才起了疑心。
实际上只要手持此金牌的人,尽可自由出入皇宫。
监门卫值守军士一律不得阻拦,至于金牌是偷来的还是捡来的,都与他们无关,上头也怪罪不到他们头上。
“多谢提醒!”
唐云拱手施礼,“请军爷放心,草民一介白面书生,绝非心怀歹意的邪恶之徒!”
“记住!皇城内官署重重,不得纵马,无故冲撞了官人,亦是大罪!去吧!”
两位军士挥手放行。
唐云迷路了,一个从来都不是路痴的人,今日竟然迷路了。
前世他无论是去深山老林徒步冒险,还是去异国他乡观光旅游,从未迷路的他今日竟然在大唐皇宫中迷路了。
唐公子想问路,可又担心身份暴露,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不敢问路,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在金碧辉煌的兴庆宫内乱闯乱撞。
原本的计划是,他和安碧如一起到长安来,他在明,安小姐在暗,俩人勠力同心,相互配合,如果他去长安县衙的行动失败,那么安小姐立刻就会把状纸投往御史台。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把安邦从长安县衙大狱中营救出来。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也不会想到在启程前夜,宁浩送来了那样一个意外的消息。
事出紧急,唐云也没来得及通知安碧如,连夜潜入宁府,带着宁家小娘子从狗窦爬了出去。
樊家侯和宁炜曾经诬陷他诱拐宁茵,害得唐公子在新丰县衙大狱中关了三天两夜,然而这一次,他正儿八经地坐实了诱拐良家少女的罪行。
暂栖长安西郊小店的那个夜里,唐云一夜未眠,既然安碧如未能同行,那营救安明府的计划不得不进行修改。
他一个人必须孤注一掷,把全部力气使在一处,长安县衙就不去了,直接去御史台投状。
即便他是从后世穿越而来,也知道要把状纸顺利递到御史中丞的案台上,绝非易事。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求助于他人——这个人还不能是寻常之辈,必须有能力帮他把状纸送呈到御史台。
堪当大任的只有三人,李白、吴道子和裴旻。
毫无疑问,这三位大唐名士,都有这个能力。
但唐掌柜精明地认识到,最最合适的人选是李太白。
这不仅是因为李太白对他十分赏析,还因为谪仙人豪迈不羁,是任侠使气的性情中人。
连皇帝老儿和高力士这等权贵都不放在眼里,还怕帮朋友递一纸诉状么?
唐云是打着找裴将军的幌子,实际上是直奔翰林院而去。
上回在新丰,他隐约记得李白曾跟他讲过,翰林院位于兴庆宫西边。
因此他一入皇宫,到了龙池,就掉头往西边行去。
宫殿重重,殿庭深深,绕不完的复廊,穿不完的重门,结果穿来绕去,唐掌柜终于迷路了。
就在他立在原地,表情茫然地环顾四周时,突然传来女子的笑闹之声。
唐掌柜循声望去,只见从前面宫殿的一角走出来七名宫女,清一色都穿着翻领窄袖胡装,梳着类似后世丸子头似的发髻,手持弓箭,腰束革带,佩戴箭囊。
定睛一看,七名宫女竟然都是胡人,没一个唐人。
深眼窝,长睫毛,秀挺的鼻子,多情的眼神。
眼前这些英姿飒爽的胡女,立时就与留在唐云脑海中新疆美女的印象重合了。
“回纥人?”
崛起时盛唐、称霸大漠的回纥汗国,到了开元天宝年间,回纥和大唐的关系越来越近,十年后的安史之乱,若不是回纥出兵援助,想必安史之乱就没那么快平定了。
唐云用力眨眨眼睛,可大唐皇宫内怎么这么多回纥女子?
而且个个穿着劲装,挟弓配矢,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行在最前头的是一个约莫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