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些眼光的人,绝不会看不出其中的价值。
只要扩大生产唐氏烧酒,到时候唐氏烧酒所创造的财富,别说五百贯,五百个五百贯都不止!商人重利轻离别,这些奸商大概也看清了唐云的目的,无形中结成了同盟,共同对抗唐云,企图迫使唐云做出让步。
“一百贯尚可商议!五百贯绝无可能!唐家小儿,你可知一百贯是多少,你们唐家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是啊,我听说唐家还欠了一屁股外债呢!现在有了这烧酒,便要狮子大张口!别说五百贯,就是两百贯,都无人愿出……”“我愿出五百贯!”
便在此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众人齐齐扭头看去,就见一个绛紫脸膛的华服男子负手从楼梯上踱下来。
“柴掌柜,你可真愿意出这个价?”
唐云转身看向柴荣达,笑问道,“除了五百贯,今后盈利还得分小子五成……”“方才我站在楼上都听见了。”
柴荣达笑着走上前来,“云郎无须赘言,这唐氏烧酒的方子,我柴某要定了!”
众商皆哑口无言。
这柴荣达莫非因为在今年赛酒会上失利,气疯了不成?
诚然,唐氏烧酒之酷烈古今未有,可五百贯加五五分成这么苛刻的条件,那也是古今未有。
柴荣达是酒行的行首,在众商贾之中素有威望,财大而气粗,柴荣达说要定了,众商便都知道自家已无希望。
此时他们反倒有些后悔方才未能当机立断,其实这些商人心下都明白,唐氏烧酒就是一颗巨大的摇钱树。
然眼下已悔之晚矣。
“好!柴掌柜果然是爽快之人!太阳落山之前,小子便要拿到这笔钱!柴掌柜可有异议?”
“如你所愿,”柴荣达拍拍唐云的肩膀,哈哈一笑道,“云郎何不随柴某上楼详谈?”
“小子正是此意!”
唐云笑着点头。
“请——”柴荣达侧身,伸手作请,唐云也不客气,叮嘱了石大壮和宁茵几句,转身走上楼去。
石大壮和宁茵都感觉身子轻飘飘的,犹似腾云驾雾,天呐,那可是五百贯啊!即便宁家坐拥上千贯家财,小娘子也无法想象五百贯堆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
“茵儿,你快掐我一下!”
石大壮扭头看向宁家小娘子,表情愣怔,“我感觉像是在做梦!”
上午在那家茶楼下面,他只当唐云那番话是拿他作耍,谁知唐云当真在太阳落山前拿到了买下那栋茶楼的钱。
这、这也太神奇了!简直就像西域的幻术!约莫一刻钟后,唐云从楼上走下来,走到宁茵和石大壮面前站定,也不言语,抬头看着天边的烧火云,长长地叹了口气。
宁茵和石大壮面面相觑,齐声问道:“怎么了?
跟柴掌柜谈崩了?”
唐云摇摇头,又点点头,只是从袖中掏出一张券书塞到宁茵手里,说道:“你们自己看吧!”
石大壮和宁茵脑袋抵着脑袋,凑上去看那券书,只见上面赫然印着五百贯的醒目字迹。
石大壮抬手揉了揉眼睛,没错,是五百贯!他猛然抬起头,目光发直地看着仰头看烧火云的唐云,喃喃地问道:“云儿,这……不会有假吧?”
“耶!太好了!”
宁茵高兴地蹦了起来,“云郎有五百贯了!”
“五百贯算什么,”唐云一手倒背,一手搭在大壮肩上,哈哈笑道,“大壮,以后咱们要赚它成百上千个五百贯。
走,回家!”
“那我呢,那我呢?”
宁茵失落地噘起樱唇,“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赚钱?”
“为何要带你?”
唐云回转身,一脸坏笑,“以后你就安心当你的管家婆,我在外面赚钱,你在家里数钱,岂不美?”
一听这话,小娘子立时心花怒放,旋即又陡然背过身去,双手胡乱地绞着裙带,羞不可抑地嗫嚅着说道:“人、人家……可没答应嫁于你呢!”
……回去的路上,石大壮总觉得心下不大安定,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全无平素那种大大咧咧的神气。
“云儿,你说咱们不会遇上劫匪吧?
要不把券书放到你身上?”
忽听石大壮这么一问,又见他那副神经兮兮的架势,唐云噗地一声笑喷了。
直到到了村口,石大壮一颗怦怦乱跳的心才落入原处。
“瞧,那不是唐家小儿么?
听闻他今日去县城参加赛酒会去了。”
“赛酒会?
他二婶,你太看得起那破落户了。
那傻小子哪会酿酒?”
“说的是!唐家小儿在百祥酒楼当了两年学徒,一道大菜都没学会,你说他会酿酒,我家母猪还会爬树哩!”
村口的屋檐下,几个村妪聚在那里扯闲篇,见唐云和石大壮走过来,就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你们这帮熊娘们,没事就凑在一起嚼舌根子,哪家长哪家短跟你们有屁相关?”
石大壮一把扯住缰绳,停下牛车,怒声喝斥道,“再敢搬弄唐家是非,小心老子的拳头可不长眼睛!”
“哟,这不是大壮么?”
被众村妪称为“他二婶”的那个妇人,将嘴里的瓜子皮一吐,斜睨着石大壮。
“怪道人家学堂的先生说,养不教,父之过呢!石敢当那老酒头鬼八成是横死异乡了,也不回来管教管家里这双有娘生没娘养的狗崽子!”
石大壮彻底火了,伸手指着杨氏道:“臭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