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生,林威他们都有信物,咱们京华堂怎么没有?”
“就是啊,先生,以后我们走出去说是京华堂的,人家都不相信呢。”
林大山没想到孩子们连这个也要比,很是有些哭笑不得,但仔细想想,学堂里倒也应该有个信物。
于是,他就摆手安抚道,“这事我会安排,你们先好好读书。读书不好,什么好东西也轮不到你们。”
“是,先生。”小子们总算满意了,兴高采烈等着他们的平等待遇。
当晚回去,林大山当真同家里提出了这件事,笑道,“爹,这些小子们说的也有道理。咱们学堂确实该给他们一个信物,证明他们在这里读过书,也是个念想儿。”
老爷子点头,也是笑道,“这些小子,才读了多久的书,就学会替自己争取同等对待了。”
说罢,他就问向坐在一旁的孙女,“娇娇可有好主意?”
娇娇正怨念不能坐在爷爷怀里,过了这个年,她就虚岁七岁了。所谓男女七岁不同席,自家人也要守规矩。董氏一早就同家里老少宣布了这事儿,然后乐呵呵的抱了孙女,那个骄傲得意啊,气得老爷子瞪眼睛也没有办法。
娇娇倒是没有觉得如何,只不过哀叹自己从此一去不复返的童年啊,以后她就是少女了,不能随意撒娇任性了,甚至也不能随便坐在哥哥肩头满院子跑了…
听得爷爷问询,她脑子里立刻想到前世那些学院的毕业仪式,于是就道,“爷爷,学生学成之后,可以给一个证书,有先生的评语,再盖上咱们学堂的印章就成了。至于信物,可以刻一个木牌,挂在腰间,方便识别。”
“评语?木牌?”林大山第一个赞成,“这个好,就这么办吧。”
学堂里的事儿,老爷子一向不太参合,很是信得过儿子和孙女,于是点点头,这事儿就算定了下来。
娇娇原本还想跟着参谋一下,看看四叔想要做什么样的信物,结果却被另一件事儿吸引了注意力。
林家的鸡场里,终于有小鸡下蛋了。
说起来从孵化鸡雏到如今,也足足有三个多月了,在娇娇看来是漫长的过程。但村里闻询赶来的婶子大娘们却是欢喜的嚷嚷着,“哎呀,这么快就下蛋了,是不是整日吃地龙的关系?”
“肯定是,就是咱们整日吃肉也要胖得快啊!”
“这以后可是好了,捡鸡蛋都见不过来了。”
周心秀平日照料鸡场最多,这会儿也是欢喜之极。
娇娇拉了四婶的手,嚷着,“婶子,晚上让我娘蒸蛋羹。”
“好,多蒸一些,随便你吃几碗。”
周心秀揽了侄女在身边,心里感慨良多。她初始帮忙孵化鸡雏的时候,也是没想到会这般顺利。当真没用家里多少粮食,二百多小鸡就真养到下蛋的时候了。
去年下手晚了,等今年夏日时候就开始准备,是不是一入冬,就可以捡鸡蛋了…
显见,别的妇人也想到了这件事,纷纷嚷着,“老四媳妇儿啊,夏日时候孵鸡雏,你可忘了大伙儿啊,一定带我们一起。”
“婶子放心,忘不了。今年落雪时候,保管你们都一起捡鸡蛋。”
这事儿,老爷子和董氏早就吩咐下来了,所以周心秀难得大包大揽。
众人说下几句就算去了,第一日的鸡蛋,林家吃了蛋羹算是庆贺一下。待得第二日开始,小鸡下蛋的越来越多,之后就是一日三次的蒸蛋羹也吃不完了。
于是,鸡蛋就送去了城里点心铺子。
蒋师傅接了鸡蛋,简直大喜过望。这些时日,林家囤积的鸡蛋用没了,很多点心已经下架了。如今鸡蛋补充上来,他这个无米的“巧妇”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
如同往年一般,正月十五的元宵一吃完,北风里就带了一丝温柔的气息,太阳的热力也是悄悄增长。田里的残雪,白日里消融一点点,夜里就勉强保持一下,这般拉锯一般,到底抗不过春天的催促,慢慢消散了。
有心急的农人,已经开始把家里积攒的肥料往田里运送了,恨不得天气一下子跳进春日,他们就可以甩开膀子,奔向丰收的秋日了。
林家村外的地窨子里,这些时日也是越来越躁动。
经历了一个冬日的守候,眼见归乡在望,就是再冷清的人,也忍不住躁动起来。
年前,因为各家要送年礼,草编生意更是攀了一个小高峰,进账的银子连林家都跟着惊喜了一下。
灾民们自然心里也是有一本账,不必林家说,他们偶尔忙碌间隙,低头算一算,都会欢喜的忍不住直晃脑袋。
若是一路的辛苦,或者说挣命一回,就是为了赶来北地发家致富,那么他们也认为值得了。只可惜那些没有福气坚持到这里的人,不能同他们一起享受这份幸运了。
这一日,便宜坊那边又送了账册过来,照例,林老爷子是要喊赵熊和几个老师傅过来说一说,让他们心里有数的。
几个老师傅,念着叶落归根,忍不住就提起回乡之事。林家不会拦着,只说让他们自己选定个日期,然后把他们卖草编的工钱发下去,就可以送他们离开了。
几个老师傅很是有些愧疚,毕竟他们为了草编,已经很久没有给林家做工建围墙和水渠了。即便如此,林家还依旧供给他们粮食用物,这才更让他们觉得脸红。
想到这里,他们暗暗决定回去之后同大伙说说,总要有始有终,对得起林家这份恩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