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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可是收了洛藉厚厚一叠的银票,否则也不会特意赶了这样的时机,跑来说这事儿。
眼见事情办成了,兜里的银票落稳当了,他自然欢喜,赶紧应道,“是,皇上,奴才一定把话儿带到。”
说罢,他同万全使了个眼色就退了下去。方才万全没有开口拦阻,就是给了颜面,过后免不得要分个几百两。但这是老规矩了,几百两买个保险,就算以后这事儿有些什么差池,也有万全顶在前边,找不到他头上了。
洛藉在宫门外,等的是心焦之极,太阳晒得他一头汗水,背上衣衫也湿了一片。
好不容易盼得李福出来,他哪里还有往日的清高模样,赶紧迎了上去,“李公公,到底如何,皇上可宣召我觐见了?”
李福摇头,洛藉立刻失望的皱了眉头,还要问询的时候,李福却笑道,“皇上说不见洛院长了,但是慎刑司那边,已经问明白了。陈姑娘不过是因为倾慕战王,多说了几句胡言,幸好没有勾结刺客。但若是陈姑娘肆意妄为,对战王清名有损就不好说了。这一次看在洛院长的情面上,关押节日就算惩戒了,以后洛院长一定严加管教。”
“是,是,我一定严加管教。”
这可真是柳暗花明,洛藉已经做好为外甥女收尸的准备,没想到明德帝居然如此轻巧放过,他惊喜的连连行礼道谢。末了到底还是好奇,问了一句,“皇上今日可是有何喜事,如此宽宏大量,真是让洛某不胜感激。”
李福会意,眼珠儿转了转,应道,“皇上得了些西瓜,听说是安国公亲手种下的。正是新奇欢喜的时候,我趁机说了一嘴,这才如此。”
“哦,原来如此,那还是要多谢公公了。”
洛藉心里滋味有些复杂,先前他还信心满满支持外甥女同林家姑娘抢战王,如今却是因为林家的几个西瓜,才能救外甥女出牢笼。
若是旁人还罢了,定然会愧疚感激。但洛藉一向心高气傲,自视甚高,这会儿居然恼怒之极。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说不定就是林家故意如此,同他示威挑衅呢。
一个农门小户,就算有姚家和岳麓书院撑腰,就如此不把他和鹰扬书院放在眼里,肆意羞辱吗?
待得送了李福,好不容易等到了慎刑司扔出来的外甥女,眼见外甥女遍体鳞伤,蓬头垢面,乞丐一般,他这份愤怒就达到了顶点。
陈萍更是没想到,她不过撒了一个慌,想要成为心仪男人的侧妃,即便不成,顶多是丢脸面。怎么就差点儿连性命都搭进去了?
慎刑司的手段不必大理寺等监牢惨烈,却最是阴损,针扎火烤,这些时日,她吃尽了苦头。别说自己承认了谎话,恨不得小时候偷了点心吃的小事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她甚至以为要死在监牢里,没想到居然还能活着见到舅舅。
她恨不得是放声大哭,又害怕随时有人拿了鞭子出现,于是眼泪鼻涕淌下来,声音却是只剩了呜咽,“舅舅,呜呜,舅舅,救我,呜呜,我不想死!”
洛藉到底也是心疼外甥女,毕竟是姐姐姐夫唯一留下的血脉,赶紧让人扶了她上车,急急忙忙回到家,又请医问药,待得安静下来,许是终于到了自家地盘,陈萍胆子也大了,扯了舅舅的袖子,哭喊着,“舅舅,你要为我报仇!呜呜,我就是说错几句话,他们居然要我的命!呜呜,舅舅,我以为要死在牢里,再也看不见您了。”
洛藉恨忒不成钢,骂道,“谁让你不知廉耻,明明战王无意,你居然撒谎往上贴。皇上没有治你欺君之罪,就已经仁慈了。若是再查出你同刺客有关系,怕是我们一家都要被牵连!”
“呜呜,舅舅,我不过是心生倾慕,怎么就犯了死罪?战王如此,定然是对舅舅不满,才对我下如此狠手。舅舅,你要为我报仇,呜呜,我要报仇!”
陈萍心里若是原本有十分爱意,这些时日的折磨也把这些爱,都变成了恨。被嫌弃的耻辱,被拷打的疼痛,颜面清名全都没了的恐惧…
洛藉有心责骂几句,但见外甥女脸色苍白,脸颊瘦的凹陷,又骂不出口,只能一甩袖子,恼道,“你好好养伤,其余之事以后再说。”
“舅舅!舅舅!”
陈萍想拉住舅舅,可是一不小心就跌到了床下,洛藉却头都没回,只有两个丫鬟战战兢兢上前把她扶起来。
陈萍挥开丫鬟,心里冰凉。她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处境,也是第一次如此满心怨恨…
洛藉气哼哼回到书房,也是恼的摔了砚台。原本盘算的周全,两头下注,没想到居然被外甥女几句谎话就坏了大事儿。得罪了战王不说,皇上那里折了颜面,甚至更看清了皇后的自私傲慢,简直是把他和鹰扬书院陷入了最难堪的境地。
如今,到底要如何走下去?
京都里从来都没有秘密,他,洛藉的外甥女高攀战王不成,反被慎刑司关押拷打多日,就是还有清白,在旁人眼里也成了笑话,以后还怎么嫁的出去?好好的一个棋子,硬是这么废掉了。
当朝几个皇子里,战王无意是最有实力的,三皇子母族强大,其余几个皇子根本没有可比性…
整个府邸都因为主子暴怒,陷入了静默,直到三更时分,夜深之时,后门被突然敲响…
夜岚虽然在京畿道大营,但每晚都照旧到空间同娇娇吃饭,读书,练武。
宫里这番动静,他自然也得了消息,然后老老实实“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