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过了半个月,秦汉旭按照秦笛的提议,给复旦大学捐助了十万元,得到一个“名誉教授”的头衔,成立了“魔都经济学会”,以及“魔都经济月刊”,邀请一些学者定期聚会,算是明面上的研究人员。
暗地里,他去魔都青白党分部,翻阅了部分党员的资料,选出十位年轻人,或多或少懂一些日语,其中一半是大学生。
他将这些人召集起来,给他们分派任务,让他们建立渠道,前往日本和朝鲜,搜集各种各样的资讯,然后分析蛛丝马迹。
除此之外,他还写信给戴笠和陈果夫,请蓝衣社和中央统计局协助,在东北刺探军事情报的同时,顺便收集经济情报。
一般而言,收集军事情报很危险,而采集经济信息危险度较小。
那些探子千辛万苦奔向东北,却可能拿不到军事情报,又不想空手而归,于是便弄点儿经济信息回来交差。
往常这些经济信息都被中央统计局丢在一边了。如今既然秦汉旭有需求,那就送给他好了!
等到办完这些事,秦汉旭便和惠子一起,带着三位手下,提着几大皮箱的日元,渡海前去日本。
三千万日元,无法一次拿过去,只能多跑两趟了。
因为惠子是日本人,秦汉旭略微打扮一下,看上去跟日本人没什么分别,所以秦笛并不担心他们的行程。
秦湛没有跟着去,她留在魔都,继续上她的数学课。
秦湛毕竟在魔都长大的,从小到大只去过日本一回,她打内心以为自己是中国人,对于日军侵华感到气愤而又无奈。
惠子虽然是日本人,但她嫁到中国,在魔都生活二十年,早已融入这个社会,一直希望中日之间能和平相处。如今竟然发生了战争,让她感到彷徨和不安。
秦笛一眼能看透人心,他不认为三叔就该撵走惠子,否则必将是一场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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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9日,对于秦月来说,是一个悲伤的日子。
这天傍晚,电台里播报了一则新闻:“著名诗人徐志摩,于今天早上8点,乘坐中国航空公司邮政号飞北平,飞机在大雾中误撞济南开山,不幸罹难,享年34岁。”
听到这则消息,秦月惊愕得心跳都停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喘过气来,很是气愤的来找秦笛:“哥,你终于满意了!徐先生被你咒死了!”
秦笛一愣:“哪个徐先生?”
秦月道:“诗人徐志摩,你不是一直说,他会出事吗?”
秦笛这才醒悟过来,禁不住叹了口气:“不是我咒他,是他才华横溢,遭到老天的妒忌。”
秦月很伤心,因为她跟徐志摩和陆小曼是朋友,如今斯人已逝,怎么能不难过呢?另外她还想起了卓青丘,既然徐志摩出事了,那么卓青丘也可能会出事,秦笛的预言正在一点点兑现!
“哥,我恨你,既然不肯救人,又为何要说出来?”
“对不起,是哥错了。我提前说出来,是想让他抓紧时间,多写几首好诗。”
秦月眼眶里有泪水滚动,快步走出了房门。
晏雪见了,急忙从后头跟上。
这一天,天气阴冷,绵绵细雨,下个不停。
晏雪从储物手镯里抽出一把伞,帮秦月撑在头顶。
秦月想去陆小曼的家,可是她走到地方,发现房门紧闭,屋里没有人。她只好又伤心地走回去。晏雪一直跟着她。
当天晚上,徐志摩出事的电报发往陆小曼家里,陆小曼难以接受,因而拒收。就在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她还和徐志摩吵过一架,第二天徐志摩就身死人亡,陆小曼的心里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她这是掩耳盗铃,人已经死了,拒收电报又有什么用?
陆小曼还有时间悲伤,徐志摩的尸体可没时间再等。
电报随即发到原配夫人张幼仪家,张幼仪虽然已和徐志摩离婚。但因为徐志摩的双亲对陆小曼十分不满,徐志摩再婚后,两个老人反倒和张幼仪生活在一起。
这是传统的中国老人,根本不认陆小曼这个媳妇。
张幼仪初得消息,也是十分震惊。
但张幼仪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是她主动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此后孤单一人在外国求学,抚养孩子长大。回国后又创立公司,俨然是一名独立自主的新时代女性。
张幼仪先把事情隐瞒起来,尤其是对徐志摩的父亲徐申如,怕他承受不了,没有直接告诉他这个消息。张幼仪先说志摩乘坐的飞机出事了,徐志摩本人在医院抢救。随后,她提出去医院查看情况,实际上是带着儿子徐积锴前去葬礼现场。
21日下午,徐志摩遗体由沈从文等人运往魔都,在万国殡仪馆重殓。
直到此时,陆小曼才赶到现场。
陆小曼到达时,重殓已经完成,看见是中式葬礼,徐志摩穿的是长衫。她对此并不满意,提出应办西式葬礼,穿西服下葬,这样才对得起徐志摩的一生作风。
但张幼仪却异常地坚决,她说:“志摩是中国人,而且他已经不宜再折腾了。”
张幼仪此举有多重考虑。
一方面,徐志摩葬身火海,面目已非,若是开棺重殓,不知道陆小曼能否坚持得住。另一方面,徐申如绝对不想看见自己的儿子以西式风格下葬。基于这两点考虑,张幼仪一改往日的忍耐,在此事上据理力争。
最终陆小曼败下阵来,不再坚持。
秦月和晏雪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