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震动山岭的咆哮声中,数百名隋军铁骑杀入了被玩晕刘黑闼军之中。军势如潮,一层一层楔入不成建制的敌军之中,挥舞着长刀、马槊,狂冲疾驰。
胜负已然没有任何悬念,刘黑闼的近卫军虽然悍不畏死,人数也多于隋军两倍,但他们从上到下都没有人吃透骑兵战法,根本发挥不出骑兵两三成威力,大有画虎不成反类犬之感。
反观隋军铁骑,几乎都参与过与域外民族之战,他们有强大的域外骑兵当磨刀石,骑战水准决不是步战为主的中原诸侯所能想象的。
同样是骑兵,隋军是敌强己强,而刘军是敌弱己弱。
刘军匆忙之下结成的阵型没有丝毫用处,破绽百出,隋军像一柄柄钢刀从薄弱处切割进去,将刘军肢解,剩下的被其余士兵一拥而上,将这块块肥肉吞进肚子里。
刘军毫无办法,即便有充足兵力,也因为战术不当、失了先手而顾此失彼,只有笨拙的应付着各种攻击,被隋军牵着鼻子打。不管什么方式也挽回不了败局了。隋军面对密集结阵的枪骑兵阵,立即提缰掠过,划着弧形冲入另一侧的薄弱点……
隋军越战越勇,喊杀震天,就像一把把极为锐利的横刀,在敌军之内肆无忌惮突杀奔驰,刘黑闼的士兵要么各自为战,要么四散奔逃,大群大群向四周奔逃。
隋军所向披靡,
刘黑闼到处都在宣告溃败,被反复分割、压缩、冲杀……尸横遍野。在隋军摧枯拉朽的攻势下,空间被不断压缩,人数不断减少,各种防御阵型形同虚设,
刘黑闼知道败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只得带着三四百人从侧翼突围而出,一口气东逃数十里才慢慢停下来。来时的赳赳三千骑兵,如今已不到五百。心中不胜悲戚,他回头望着稀稀拉拉、浑身浴血的士兵,想到想到自己偷鸡不成,反而将倾力打造的三千精骑就此覆没,他悲从中来,蹲在野地里放声大哭。
众人面面相觑,皆摇摇头叹口气,刘什善翻身下马,来到刘黑闼身边低声安慰道:“胜败乃是兵家之常事,大哥不要过多悲伤了,我们的军队虽然没有了,但主要将校都在,而且我们还有战马,或许可以重振旗鼓,重建精骑,现在还需要大哥振作精神,带领大家胜利回到齐郡!”
众人都纷纷劝说,刘黑闼抹去眼泪,起身对众人说道:“这一次失败责任皆在于我的贪心,我悔不该不听王小胡之劝,贪婪的碰撞隋朝,我刘黑闼将记住今天之耻,以断指明志!”
刘黑闼从靴里拔出匕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斩下了自己左手小指,顿时血如泉涌,两名亲兵抢慌忙替他包扎,众人一起劝说:“请大王保重!”
“同样是骑兵!我军将士同样悍不畏死,但为何有此惨败?”刘黑闼叹了口气,道:“是我们的战法不好,是我们对骑兵理解不透,才被压着打。”
“他们打法其实相当简单,但很致命!”刘什善叹息了一声,苦笑道:“和隋军比起来,我们完全就是骑着马的步兵,骑术不如人、战术不如人,停下不动会被射杀,不停下来只能被动挨打。而隋军不仅骑术惊人,来去如风,分分合合、调兵转向瞬间完成,然后不断对我伍进行猎杀,等到时机成熟就迅速集结大批兵力。试探出我军虚实后行致命一击,几乎不打则已一击必杀。我们根本没办法应付他们这种战术……”
刘黑闼艰涩道:“我们从未有过用骑作战经验,骑兵的很多困难和问题都不知道,甚至怎么用骑都不知道。一定要吃此教训,加强训练。”
“喏!”
此战刘军惨败,但也隐隐约约的摸到了骑军的门径。
……
东平郡鄄城以东的战场,战争已经彻底结束了,朔风扑面,放眼望看去,满目尸体,在这火红的最后霞光之下极为醒目,地上如同被鲜血洗过一般。
“迅速清理战场,收拢战友遗骸、回收弩箭!”
这一战算是结束了,但阴明月不知道今晚、明天还有没有战斗,所以必须收回足够的弩箭,“时间为半个时辰!”
“喏!”
阴明月也没时间理会此间事,把清理的任务交给副将,带着两百名士兵迅速回到营地。
“将军!”几名驻守女兵上前,对着阴明月抱拳一礼。
阴明月点了点头:“速请王妃下山。”
“我已经来了。”裴清华在一群女兵护卫走了出来。
阴明月狠狠的瞪了女校尉一眼,行礼道:“末将参见王妃。”
“阴将军无须多礼!”裴清华目光在归来的将士身上扫过,个个浑身都是尚未干涸的血,形象相当惨烈,她强忍不适,深吸了一口气:“一千多名将士,就只剩这些了?……”
阴明月缓缓摇头,道:“还有几百人在打扫战场!我大隋将士皆是以一挡百之士,王妃尽管放心便是。”
“听将军如此一说,我倒是放心了。”裴清华见阴明月欲言又止,微笑道:“将军有何事,可在一并说来,我一切听将军的。”
“我军虽不惧任何敌人,然王妃在此,末将不敢放开手脚打仗,且敌军乃是窦建德的夏军,末将以为此地已经不安全,应该连夜北上。”
裴清华惊讶道:“这里不是李密控制的地方么?”
阴明月点头道:“东平、济北都处于李密的掌控之下,可是窦建德的军队却度过济北,到了鄄城。观夏军之模样,他们途中未经一战,再加上李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