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蓝和白术坐的马车才刚接近骆家村便被拦下了。
木蓝掀开帘子,看到了村口处已然有许多火把,族老带着村人站在村口榕树下。
“下车!”
“下车,快下车!”
出来两个轻年拦在马车前,车夫被吓得不敢动弹。
木蓝没想到会被堵在村口,她本是打算悄悄地上山回到这些日子住的山洞的。
看来是她的行踪暴露了,骆家村人这是要来抓她!
木蓝也没什么畏惧的,她不信自己还会被烧一次。
“你别下去!”白术拦住正要下车的木蓝。
木蓝却是摇摇头,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她并不是个会逃避的人,何况能让她躲了这么多天,她也感到意外了。
当木蓝跳下马车时,看到了她第一天穿越而来,对她进行审判的族长及站在他身后的一众族老,他们的身后是一大群村民。
但出来与她说话的却是骆家村的里正,从时常上山来的白苏口中她知道这位里正还算是有些正义感的。
只是他不敢违抗身为族长的父亲,对于骆家村的大小事情,他这个里正其实没什么话语权。
“白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窝藏木蓝这丫头,你还有什么话说?!”
里正的话说得铿锵有力,背对着一众族老和村人,他却在给白术使眼色。
木蓝从他的脸上看出他这是让白术出来承担责任,她顿时对这位里正有了好感。
虽然她并不会让白术当她的替罪羊,但对于里正的好意,木蓝还是感激的。
原来骆家村里对她释放善意的除了白术、白苏外还有其他人。
白术跨前一步,冷然的气势让他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有什么冲我来!”
少年冰冷的话和凌然的眼神让很多村人都微微后退,似乎在畏惧他的气势。
“白术,你让开!”
族长柱着拐杖,一步步走来,一双浑浊的老眼里释放出冰冷的气势,他盯着木蓝,像是择人而食的猛兽。
木蓝抬眸与老族长对视,在那张苍老满是皱纹如同老树皮的脸上,看到了憎恨和厌恶。
木蓝在心里翻个白眼,她翻遍了原身的记忆都没发现有什么得罪过这老家伙的。
事实上,原身只是个小姑娘,平常连靠近村中祠堂都不敢,更不用说得罪常年住在祠堂中,极少外出的族长大人了。
从小木蓝的记忆中,木蓝发现族长和族老都住在祠堂,他们极少会一同出现在村人面前,祠堂对骆家村人来说,那是极神秘和神圣的地方。
除了每年一度的祭祖活动会打开骆家祠堂的大门,那扇厚重而古老的大门便隔绝了在村人心中如同圣殿般的祠堂。
木蓝何其荣幸,来到这个时空不到一月,就能见到在骆家村人中如同神龙般的族长和族老们。
再次看到他们,木蓝想起了小木蓝的母亲和病重而死的父亲,以及失踪至今杳无音信的幼弟木豆。
小木蓝的母亲便是在她父亲病重走投无路下,去祠堂求助后回来才会失常的,或许她在祠堂里看到了什么。
木蓝从小木蓝的记忆里发现母亲那日回来时的慌乱和一系列令人生疑的举动,她禁止木蓝和木豆出门,用木柴将房门和窗户都钉死,宁愿一家人在屋里饿着也不愿再出门。
这样的行为让木蓝不得不怀疑,或许这便是木豆失踪和她被绑着火祭的原因。
“来人,把她绑起来!”族长一声令下,便有两个轻年从人群里出来,扑向木蓝。
“谁敢!”白术挡在木蓝身前,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
那匕首在火把的火光下泛着寒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两个本来已冲至近前的小年青停下了脚步,手里拿着的绳索也悄然放下。
他们畏惧的看着白术,不自觉地退了退,一人冲着白术声色内敛地喊,“白术,别以为我们怕了你,族长的命令你敢不听,可别怪我们把你一起绑了!”
“对对,把你也给绑了!”另一人也胆怯地跟着附和。
“哼!”白术扬起手中的匕首,狠厉地瞪着两人,像一只相中猎物的豹子,随时准备着扑上去。
两人被白术的气势所吓,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又退了两步,不敢再叫嚣。
“白术!”族长手中的龙头拐杖一顿,浑浊的老眼迸发出光芒,气势陡然攀升,“你若还要留在骆家村就给老夫让开,否则就赶你出村!”
白术咬牙,目光投向族长那张老脸上,像是一只憋屈的幼狼,眼里有着挣扎和倔强,但又有着无奈和怨恨。
木蓝将白术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突然敏感地察觉到白术的那种无奈又被迫妥协的情绪,难道他的软肋便是能否留在骆家村吗?
木蓝从原身的记忆里知道白术的身世,他是老猎户从山里捡来的孩子,他其实并不是骆家村人,老猎户死后他完全可以离开这个落后贫困又封建的小山村。
但是白术却没有,他宁愿被村里人排挤,宁愿孤苦无依、饥饿贫困加身也不愿离开这里,难道他有什么不得不留下的原因?
不得不说木蓝还是很敏感的,她既然猜出白术的为难,她便不想连累这个少年。
木蓝从白术的身后走出来,“你们想要抓我就冲我来,白术与我没关系,不要为难他!”
“只要你听话,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他!”族长此时倒是和颜悦色起来。
木蓝在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信你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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