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在里正的搀扶下缓步走进祠堂,在牌位前的上首主座上坐下,随后是一位位族老在下首座位上坐下。
当他们一一坐好就绪后,目光都落在还在天井里站着的木蓝身上,这样的气势像极了衙门里的堂审。
木蓝环视了一圈,这些族老在火光的映照下,一个个都掩在灯光阴影里,只剩下一双似乎泛着绿光的双眼,这样的气氛还是挺诡异的。
饶是木蓝的胆子在当年还在医学院里一次次解剖大体老师的时候,早已练就了一副傻大胆,也被他们吓得有些心脏砰砰跳。
呸呸呸,不就是一些糟老头子嘛,怕啥锤子哟!
木蓝暗自给自己打气,所谓输人不输阵,木蓝大步跨前,步子迈得如同上台领奖,气势陡然拔高了许多。
她在大堂中间站定,将目光定在了上首的族长身上。
“族长大人,有什么要问的请问吧!”她的语气从容,丝毫没有才十五岁少女的怯弱。
族长意外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对于她的胆子还是有些欣赏的,满意地点点头。
“你真会医术?”
木蓝意外他竟然会问这个,不过,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他们早就打探得清楚了不是吗?
她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你的医术是从哪里学来的?”边上一位族老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吓了木蓝一跳。
木蓝转头看向侧边,一排族老坐在那里,昏暗的祠堂里如同一尊尊木像般,她分不清是哪个在问话。
“如果我说是在梦里学的呢?”木蓝挑衅地反问。
让她解释说自己前世带来的,估计这些人又要把她绑起来烧,为了不惊世骇俗她还是低调些好了。
“胡扯!”刚才开口的那道声音愤怒地喝斥。
这回木蓝看清是哪位族老了,正是坐在末位的一位老者。
“老七,不必恼怒!”一位族老出声安抚了一下,他又对木蓝和蔼地问道,“小丫头,你认真回答可好?”
“我很认真的呀!”木蓝甜甜一笑,气得问话的族老跟着了气恼起来。
“哼,你若不说实话别怪我们不客气!”末位族老喝斥。
木蓝无奈地耸耸肩,叹气道,“唉,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呐!”
“你……”那族老被她气得不清。
“笃笃……”上首传来族长龙头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族老们不敢吭声了,木蓝眨了眨眼,看来族长在这群族老当中威势还是很高的。
“好吧,我老实回答!”木蓝还是决定给他们一个答案,她还不想这么快翻脸,“我的医术真是梦中学的,母亲咽气那天我大哭了一顿,哭得累了后便睡着了,然后……”
“然后什么?”还是那位坐在末位族老问。
木蓝看了他一眼,看来这位比较性急。
“然后我便梦到一位老爷爷,他交给我一本厚厚的医书。”
“医书?”
木蓝点头,“对,医书,我的医术都是从医书里看来的!”
“胡扯,你从来没上过学堂哪会看懂医书?!”
“呃……”木蓝摸摸鼻子,貌似忘了小木蓝没上过学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看懂的,或许是梦中老爷爷临走时点了我一下额头,然后我就看懂了吧!”
木蓝胡扯着,反正他们爱信不信,谁让他们这么咄咄逼人呢。
反正她会医术这是事实,他们想知道原因她也给了,不信她的说法就不管了。
她就这么光棍,怎么样!
“咳咳!”族长打断了还想继续问的族老,慈爱地看向木蓝,“既然你的医术是从医书上学的,那你的医书在哪里?”
“对哦,我的医书在哪里呢?”木蓝突然醒悟地拍了拍脑袋,又在身上一通翻找。
一众族老都随着她的动作屏住了呼吸,一双似乎泛着绿光的老眼紧盯在木蓝的身上。
木蓝吸引够了这班老家伙的目光后,突然似乎想起般,惊呼道:“哎呀呀,瞧我这记性,那本医书……”
“医书在哪?”众族老异口同声。
木蓝的目光一一扫视他们,在他们的目光里看到了贪婪和迫切,就连上首位故作矜持的族长此时也屏住了呼吸。
木蓝看够了他们的丑恶嘴脸,心满意足地一摊手,“没有!”
众族老顿时个个目露狰狞。
“哼,你敢耍我们!”
“大胆,真是大胆!”
“臭丫头,你还真以为我们不敢对你怎样不成?!”
“来人啊,将她给老夫绑了!”
族老们终于绷不住那副和蔼可亲的嘴脸,各个露出真面目来。
“哎哎哎,别呀,我还有话没说呢!”木蓝连忙双手下压做了一个平息的动作。
“你还想说什么?”
“哼,就看看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狡辩的!”
“笃笃——”族长的拐杖适时又出声,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我说我说还不成嘛!”木蓝摆出一副妥协的样子,“那本医书我拿不出来的,它只会在我的梦中出现!”
“哼,你还敢胡扯!”七长老气坏了,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老手指着木蓝,一副要拿下她的架式。
“我说真的,只有我睡着的时候才能翻看那医书,而且我告诉你们哦,每次看它我都收获不少,我的医术也一次比一次增长呢!”
木蓝胡诌着,但她面上却是一派很真诚很认真的样子,所谓谎言的最高境界,那就是先骗到自己才能骗到别人。
“你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