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顺身长九尺,面目狰狞,使一杆方天戟,有万夫不当之勇。
他正是凭着这份勇武与丑脸,得以迅速掌控军队。
拳头大,长得丑,威慑力就是强。
“大王,商军又来攻了!”
鄂顺正在府中喝酒,他的王号并非是继承自鄂崇禹的楚王。
如果继承楚王的名号,某种程度上失了大义,毕竟楚王是纣王封的。
可不继承,继续以南伯侯自称,情况则更糟,侯爷比不上王,那些封王的诸侯难免看低他一分。
所以鄂顺废了楚王号,自称鄂王,只是既没有天下共主商王的封赏,也没有时间走正常的封王程序。
不过问题不大,只要打退商军,将地盘整合一番,有地有兵,割据一方就行了。
“又来了啊....”
七天了,虽说是“攻城”,实际上商军只是送了七天箭。
无一人踏入射程内半步,早上射四轮,中午射三轮,下午射两轮,晚上太黑,回营睡觉。
就和吃饭一样,定时定点,但是风雨有阻,如果风稍微大点,或是下点小雨,商军就懒得来了。
一个弓箭手一天也就射九支箭,还没以往练习时射得多,其他将士在一边拍手叫好,将打仗当成了儿戏。
商军可以划水,可以懈怠,但守城方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鄂顺很烦,烦到心态快崩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披甲挂刀。
上了城墙,鄂顺发现今天城外的商军有些不一样,竟是搭建起了石砲。
自古以来,人们就会用投石器来捕猎,老祖宗们一直在就思考如何更有效地投掷石块,进而有了石砲。
鄂顺认识石砲,石砲很少应用在战争中,因为目前石砲的射程不如弓箭,压根没用,这边还在搬石头呢,那边一轮箭雨下来,人就没了。
但商军的石砲就不一样了,虽说看起来是匆匆赶制的东西,但很唬人。
朝歌有大才,能发明黄纸,射程更远的石砲,似乎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远在弓箭射程之外的石砲,鄂顺如临大敌,立即筹措起一支骑兵,一旦石砲搭成,哪怕是用将士的命来换,也得毁掉。
约莫半日后,石砲建好了。
可因为天太黑,商军退走了。
鄂顺懵了,石砲就这么留在原地?
哪怕不容易带走,也不拆解吗?
好不容易搭成了,你好歹试射个几发提提士气吧?
“大王,要不咱们出去把石砲给抢了吧?”一员魁梧偏将终于忍耐不住,出声问道。
鄂顺紧盯着城外的石砲,心头一阵火热,如果带人出去把石砲给抢了,这种利器就属于自己了,以后商军再在射程之外射箭或是搭石砲,他就能用抢来的石砲反击,造成杀伤!
然而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没一会儿,就被打消了。
太反常了,会不会....是陷阱?
越想越有可能,鄂顺连叹,幸好自己谨慎,不然就中了纣王的计谋。
他拍了拍那偏将的头盔,摆出一副教导的模样:“守城之道,关键在于沉得住气,据城而守,能不出城就不出城,商军一连七日来攻,每逢夜黑便会退走....”
偏将愣着道:“是啊,商军都退走了,这石砲不拿白不拿,就算一把火毁了,也不能留给他们明日使用。”
鄂顺恨其不成器:“愚钝啊!商军真的退走了吗?”
偏将一惊。
鄂顺眼中精芒闪过:
“我们都知道商军每逢黑夜会退走,便以为他们今日也会退走,若是他们今日没有退走,反而特意以石砲为引,设下陷阱埋伏我们,该如何是好?岂不是白白折损了将士性命?商人有援军,我们的援军从而来?”
“何况七日攻城不利商军士气大减,但埋伏之计一旦成功,必然又有了攻城的斗志啊!”
“这...这....”偏将面红耳赤,半晌说不出话。
鄂顺语重心长道:“那兵贵神速的奇袭之策,孤也听说过,现在看来,纣王不仅仅善于战略部署,更长于对敌统军,奇计百出,是个难缠的对手。”
“那末将....”
“静待明日吧,这些天将士们疲于应对,先休息一阵。”
.............
搭好石砲的第二天,子受早上起来,发现下起了小雨,便抱着杨贵妃又睡下了。
第三天,雨没停,继续睡觉。
第四天,雨停了,子受打着哈欠,极不情愿的带着将士攻城。
还是同样的位置,他惊异的发现,搭好的石砲竟然没有被动过。
这鄂顺心态是有多好啊?!
子受不懂石砲的制作方法,只知道原理,瞎鸡儿画了个图就令人搭建,但将士们不知道他不懂啊!
全军都对这石砲抱着巨大期望,想象着巨石齐射,破开城墙,将敌军砸成肉饼的场景。
那天因天黑撤走时,晁雷等人还一通苦劝,说如此神物即便因夜黑使用不了,也不能留给敌军,要当场烧毁,反正已经有了搭建经验,来日必然能在天黑之前完成。
这等深思熟虑的建议,子受自然果断拒绝,他本就是要通过攻城久攻不下来拉低士气,而寄托着攻城希望的石砲被毁被抢,还怕不能士气大跌?
万万没想到,鄂顺根本不搭理。
那也有办法,揭露事实就行。
“来人,搬巨石,准备发射石砲!”
方相、方弼听到命令,立时动身,他们早就忍不住了,这种弓箭射程外的石砲简直说是攻城神器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