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开始分析三日前的大败,邓九公也时不时插几句。
两人在关上观摩了整场经过,又都是军中宿将,分析的很到位。
“以战局为重,其下分为战机、战将、战地、战役,战机可迟,战将可死,战地可弃,战役可败,战局不可失。”
“我军新败,但战局未失,一年、两年,兴许能再拖个三五年,百越却无法避免灭亡。”
闻仲一上来就是一针强心剂,邓秀等人很快便提起了精神。
“老夫有三点要说,其一知己知彼,三日前虽然小胜一阵,擒获两将,但那两将所展现的刀枪不入之能,以往可有人见识过?”
“战场之上,未知之事难以避免,行事便要多加慎重,侥幸应对,却又冒然追击,不知道邓小将军对南越的了解有几分?”
邓秀连连叹息,知己知彼,看似简朴,实则运用极其艰难,他也知道南越将士能力与以往不同,颇有诡异之处,但还是冒然追击,最后中了埋伏。
“其二,先胜后战,老夫入行伍三十年方才懂得此理,不胜便不战,战必胜;战无胜算,不如不战,战斗本是热血之事,大有刚勇血性之将,不论敌我,先战再说,若是恰巧胜一阵,愈加寡谋,倘若一时不利,便满想着以少胜多,进而....”
闻仲没有点明,颇有深意的看了邓秀一眼。
邓秀一阵脸红,这刚勇血性之将不就是在说自己吗?
虽然姜文焕比他更刚勇,但人家有这个资本。
闻仲继续道:“致人而不致于人,攻,能调动敌人不能防守;守,能牵掣敌人无处可攻;敌军士气高昂,能避其锐,攻其惰;敌众多,能分之而灭。”
“我军戍守三山关,敌军来攻,自然须以关卡之利谨守,而非主动出击。”
“总之,战争之事,非是胜得一阵两阵便可功成。”
“所谓步步为营,任何一步出现疏漏,都可能会造成大败,进而战局大失,便是一时胜利,也马虎不得。”
邓秀羞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闻太师说的这三点,他全都犯了啊!
子受:“?”
任何一步出现疏漏都有可能大败?
那我怎么全都赢了呢?
合着我就都考虑到了呗?
子受翻了个白眼,一通瞎操作,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知己知彼?我特么连鄂城里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先胜后战?我都是抱着必败的决心。
致人而不致于人?我都背水扎营暴露弱点了!
邓九公深以为然,教训般的瞪了邓秀一眼,道:“陛下在鄂城的一战,便是最好的战例。”
“陛下在马嵬坡囤兵数月,虽然给了鄂顺反应时间,却也搜集到了足够多的情报,是为知己知彼。”
子受点头,是的,情报很多,但我一封奏疏都没看。
“陛下只在鄂城下挑衅,佯装攻城,却未有真正攻城之举,直到吸引鄂顺袭营,方才一战而定,是为先胜后战。”
子受摇头,当时我真的以为会败,驴车都准备好了,就差漂移。
“夺城的关键人物越王,一直都在陛下的掌控下,被陛下牵着鼻子走,是为致人而不致于人。”
子受默然无语,越王是自己凑上来的,你知道我看到他在城头迎商军入城时,内心的真实想法嘛?
邓九公显然准备了很久,毕竟他也希望邓秀能通过这次大败,有点长进。
一场失利是没怎么影响到战局,但次次失败就难说了。
虽然不知道对邓秀的效果怎么样,不过对子受的效果倒是挺不错。
被迫回忆起莫名其妙的胜利,子受觉得有点肝疼。
自己竟被拿去当做了正面例子。
好在只是一时,毕竟子受亲自领军以来,就这么一场拿得出手的战役。
后面都是邓九公、闻仲等将军的战败经验,这一点倒让他很满意。
收获颇丰,不仅收获了那些战败经验,闻仲、邓九公针对鄂城之战的战胜分析,也值得学习。
起码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怎么赢的了,不然就凭他和费仲尤浑一个水平的军事能力,只怕明年都还搞不清楚。
这也算勉强学了点兵法,毕竟要是什么都不懂纯粹瞎操作,一张卷子考零分的概率也几乎没有。
最起码得知道最不可能对的那个答案是什么。
子受听了半天,耐不住性子,便离开了营帐,去组织将士们踢足球。
反正那个文官还在帐里记笔记,到时候有空再看。
众将倒是对此没有任何异议,毕竟纣王肯定懂得这些,说不定更加高明,出现在这帐中,也不过是让他们这些败军之将更加坚定一些罢了。
子受准备将这种总结失败经验的方式推行到朝歌,甚至地方上。
虽说自己的政令一再成功,但别人的政令不一定成功。
自己一直拿着其他朝代的失败事例运用到商朝,出岔子是正常,但经过这时候的人们实验过的错误政令,总不可能再对。
像原本封神或是正史里有过的纣王几大罪,听信妇言、不重祭祀、不敬天神什么的,不都成功了吗!
只要让各地官员好好总结失败经验,自己再从中汲取,昏庸值手到擒来!
一直到九月一号昏庸值结算的时候,毫无意外,昏庸值被扣负。
问题不大,下次能赚回来。
九月到十二月的结算期内,就是秋收,去年强行让百姓种下水稻、麦子,今年收成应该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