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之所谏,亦似有理。但肘腋之患,发不及觉,岂得以草率之刑治之,况妇寺阴谋险毒,不如此,彼未必知惊耳。”帝辛此刻就那般看着胶鬲,不紧不慢的说道。
其实帝辛今日就是在刺激胶鬲,他倒要看看胶鬲还能够说出什么话来。
胶鬲肆无忌惮的于君前咆哮,自是大逆不道,帝辛杀他,倒也不为过。
当然帝辛现在就是要刺激胶鬲,他其实也是为了看看胶鬲他们的硬骨头到底硬到什么程度。
帝辛就是要将他们的硬骨头给扳过来,他倒要看看,他们除了那些肆无忌惮的咆哮还能剩什么?
他们不是嚣张吗?
胶鬲闻听帝辛的话语,当即厉声道。“‘君乃臣之元首,臣是君之股肱。’又曰:“‘亶聪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今大王忍心丧德,不听臣言,妄行暴虐,罔有悛心,使天下诸侯怀怨,谏官尽炮烙;今无辜宫娥,又入虿盆。大王只知欢娱于深宫,信谗听佞,荒淫酗酒,真如重疾在心,不知何时举发,诚所谓大痈既溃,命亦随之。大王不一思省,只知纵欲败度,不想国家何以如盘石之安。可惜先王克勤克俭,敬天畏命,方保社稷太平,华夷率服。大王当改恶从善,亲贤远色,退佞进忠,庶几宗社可保,国泰民安,生民幸甚。臣等日夕焦心,不忍陛下沦于昏暗,黎民离心离德,祸生不测,所谓社稷宗庙非大王之所有也。臣何忍深言,望大王以祖宗天下为重,不得妄听女侍之言,有废忠谏之语,万民幸甚!”胶鬲此刻声泪俱下的说起来,欲要规劝帝辛。
但是言语确实是有些不妥,甚至是对帝辛的威严所有挑衅,但是胶鬲现在这般情况,整个人都处在疯狂的状态,他已经意识不到了。
但是他意识不到,但是帝辛却意识到了。
帝辛此刻就那般看着胶鬲,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你刚刚说什么?孤宠信小人?那你告诉孤谁是小人?谁又是忠臣?是你吗?你告诉孤,你是忠臣吗?”
“你说啊,你对着苍天发誓,你就在苍天之下立誓,你一心为民,你一颗星都系在成汤社稷,都在为民谋福祉,都是为孤报社稷……你说?”帝辛此刻冲上前,一把将跪在地上的胶鬲拽起,就那般拽着他的脖子,怒气冲天的质问。
帝辛现在整个人彻底的暴走,他最看不惯胶鬲这种伪君子,而他却还敢在他面前这般言语,侃侃而谈,趾高气昂,明明他们才是真正的伪君子。
帝辛原本并没有打算对他们如何,若是他们就是真小人,帝辛也不会如何,可是他却……
帝辛人不可忍!
“我……我……”胶鬲被吓到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帝辛这般咆哮。
帝辛这段时间一直以昏君形象出现,不理朝政,他们都已经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都忘记了帝辛曾经亲征东夷,亲自前往难敌祈求苍天止水患,他们都忘记了帝辛的雄风,只看到眼前这昏庸无能的帝辛……
这一刻胶鬲当即骇然,他隐约想到了什么,他好似看到了当年那个无敌风采的帝辛。
胶鬲整个身躯都开始变得僵硬,他这一刻觉得自己好似是错了,眼前这个帝辛不是他们眼中那个一无是处的帝辛,还是那个睿智雄武的帝辛。
胶鬲意识到这些,当即就错愕了。
“你倒是说话啊?你怎么不说了,你不是很能说吗?好匹夫!怎敢无知侮谤圣君,罪在不赦!”帝辛一把将那胶鬲就像是扔垃圾似的将其扔在地上,一脸的怒意。
胶鬲这一刻在不断的祈祷,祈祷亚相比干速速前来,他实在是撑不住了。
且帝辛的言语让他哑口无言,他虽然也知道对天发誓无所谓,苍天也不会如何,但是他做贼心虚,不敢这般言语,生怕真的会因果报应。
胶鬲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亚相比干身上,可是亚相比干到现在都迟迟未到,让胶鬲心生恐惧。
若是亚相比干再不来,那么他就真的会被喂了那群蛇,他现在内心揪在一起,实在是没得了选择一般。
帝辛好似瞧破了那胶鬲的心思,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他就是要杀掉胶鬲,以儆效尤,同时借着胶鬲来进一步巩固他昏君的名声。
“即将此匹夫剥净,送入虿盆,以正国法!”帝辛二话没说,当即吩咐身边的人道。
帝辛此刻已经将胶鬲用意念束缚起来,他即便是想要跑路,或者是撞死在柱子上,都是不现实的。
帝辛可不会便宜的让他就这么死去,帝辛要的就是让胶鬲死的惨烈一些,惊天动地一些。
“昏君无道,杀戮谏臣,此国家大患,吾不忍见成汤数百年天下一旦付与他人,虽死我不瞑目。况吾官居谏议,怎入虿盆!”胶鬲彻底的懵了,他知道亚相比干是指望不上了,虽然他不知道亚相比干为何迟迟未到,但是他也意识到即便是亚相比干到了那又能如何,或许也是没有力量救他。
现在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唯有一死了之。
胶鬲很清楚,既然都要死了,那么有些狠话也就可以做了,他再破口大骂帝辛一顿。
或许在百年之后,成汤江山被颠覆以后,他的名声或被后人记起,这便足够了。
胶鬲想多了!
帝辛对他那点心思还是很清楚的,但是胶鬲的心愿恐怕是没的实现了。
只要他帝辛还在,成汤江山就不会有失,他胶鬲注定了要臭名远扬,遗臭万年,流臭百世。
胶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