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夔的略带鄙夷的哧笑声,让周阿娇忍不住一顿,转眼侧目斜睨着他。
农家人一夫一妻是非常常见的,也不是都是情种,大部分是娶不起。
娶媳妇不要聘礼吗?不要盖新房子吗?不要办酒宴吗?
而且,家里多一口人吃饭,可田地收成、家里收入却还是原来的,起身,取出一布袋,将桌子上的单饼一股脑的卷了,塞进去。
“你,你干嘛?”
姜夔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想要伸手去拦,伸了伸,又缩了回来。
这郎中惹不起。
“芽芽做的。”
男人背着药箱、单饼大剌剌的出了门。
周阿娇捂嘴笑弯了腰。
“晚上又要饿肚子了……”
姜夔可怜巴巴的看着周阿娇,“这位妹妹,发发善心,再给做点吃的?”
“一顿饭一两银子,”周阿娇伸着纤细的手指头,“已经做了一顿,再做就算两顿了。”
“他,他,”姜夔指着门口卫望楚远去的背影,到底也没敢说什么,“两顿就两顿。”
“这买卖划算。”
少女笑了笑,左右看了看,“应该写个字据——也没有纸笔,下次再来,你签了欠条,这玉牌就还你。”
姜夔看也不看少女手里左右摇摆的玉牌,“写了字据,这个你也一并留着吧,当个证据,以免以后我耍赖。”
不想收回去。
周阿娇挑眉,“你似乎不是就是想找个人替你保管?”
姜夔用手指捏了一块腊肉,扔到嘴里慢慢嚼着。
“唉,晚饭又没有着落了。”
哎哟,生硬的扯开话题可还行?
少女好奇的审视着他,“你既然不想要这玉牌,为何还随身带着?”
“也没有——”
“你真的是青田镇的猎户?”
少女柔美的眸子满是疑惑,“你最开始特别怕人看到你这玉牌,硬要我给你收着,我还替你藏着掖着,但你今日又故意在大家面前露出来?”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少女。
周阿娇眼珠子转了转,“今日,除了我和芽芽,便只有卫大夫在了,你总归不是想给芽芽看,那你就是想给卫大夫看了。为何?”
真是个敏锐的少女。
少女拎着麻绳,看着玉牌,“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玉牌玉质细腻,雕工比珍宝阁那些看的起买不起的玉饰品还要精致,只是却看不出到底雕了个什么东西,只是能在这样小的玉牌上雕出这么繁复的图案,想来也是个厉害的师傅了。
“你到底是谁?”
姜夔轻声笑了,“好奇心可真重。”
“我叫姜夔,家族本来也算不错,后来败落了,这玉牌是家人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也没什么妻子小妾需要养活,当个猎户就足够养活自己了,也犯不着用它去换钱,就一直留在身边了。”
这样简单粗暴也说得通。
“毕竟你我素不相识,你帮我一把是你心善,我不能白受不是,给你当个信物,等我腿好了,有了银子定要回报你。”
周阿娇看他说的真诚,倒也算是磊落。
“我也没帮你什么,卫大夫没和谁收你诊金,你欠他的。”
姜夔摆摆手,“不能那么说,若不是你和小辣椒,我怕是要折在狼牙岭了。而且,你给了一口水,那于我也是救命的水。”
见周阿娇有些不自在,汉子转了话题。
“致于给今日拿给卫大夫看——我如今身无分文,看病吃药也都是白嫖,不是怕他以后不给我看病嘛,让他看看,知道知道我也是有身家的,日后定会给他诊金,不会欠他的。”
也勉强算是说的通。
周阿娇隐隐还是觉得有些疑问,想想与自己无干,便也没有深究。
“你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卫大夫若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也不会到如今还穷的叮当响了。”
少女叹口气,穷的只有两间茅草屋和两个只会花钱的弟弟,若不是为了芽芽,他日后娶妻过日子怎么过,她才懒得替他操心。
竟然还嫌弃卫望楚穷?
姜夔暗叹息,是卫望楚装的太好了?
装的太好的卫望楚看到了巨隼带来的消息,骑着小满直奔山庄。
风六早就等在那里。
“大哥!“
风六难得如此一本正经,递上一个油纸包,扯着身子将它打开,露出里面一朵半开的墨兰。
“娇娇送过来的。”
卫望楚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花芯,嫩绿色的顶上几颗淡黄色的水珠幽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像乌家堡的独门媚药。”
“媚儿娇?”
风六的俊脸有不敢置信,又有欢喜忧愁——乌家堡在十几年前就被灭门了。
“孙小荷中了乌毒而死,毕竟是十几年前,有人偷偷藏了乌毒也说的通,那这个呢?听闻,乌家堡的媚儿娇都现制现用的?”
卫望楚将那朵墨兰扔在桌子上,“现制现用也不至于,只是它厉害的便是可以极快的挥发成气,蛊惑人心,缺点便是极易变质,至多可存储半月。”
“那这是不是说明乌家堡真的还有后人活着?我娘知道一定很开心。”
风六妩媚的眸子闪着兴奋的光芒。
当年,乌家堡归顺先承德太子,和他娘打了不少交道,交情颇深。
卫望楚取了帕子擦擦手,“我只是说像。”
像?
风六一脸迷茫的看着他,这倒不像是卫望楚的说话风格。
“这媚药咋一看,和乌家堡的媚儿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