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展中心的会场内,温一诺从三亿姐那桌回到自己的位置,发现萧裔远不在那里了。
“大舅,远哥呢?”温一诺坐下喝了点椰汁。
她刚才在三亿姐那边吃了一整碟的螃蟹肉。
那个沈召北还挺上路的,说要拜她为师学赛车,主动给她剥螃蟹,当然也给三亿姐剥了一大碟子。
张风起笑着眨眨眼,“刚才出去了,不知道是接了个电话,还是收到条短信,总之是出去了。”
温一诺点点头,没有在意,给自己夹了点鹅肝蘑菇,小心翼翼地吃了。
鹅肝其实就是一坨脂肪,她不是很喜欢,但是被鹅肝浸泡过的蘑菇却特别好吃。
……
广场上,叶临泽翻滚了一会儿,从地上坐起来,瞪着萧裔远和岑春言,龇牙咧嘴,想放句狠话。
可又想到岑夏言和岑耀古,他还是咬紧牙关忍了下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对狗男女,迟早会有报应。
叶临泽站了起来,捂着自己受伤的手,往会场里面走去。
他得回去给岑夏言说一声,把这件事给圆回去,不然怎么说起自己的手突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还要去医院呢……
叶临泽白着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发现岑夏言正跟她妈妈万芸芸和岑耀古离了婚的老婆雷玉琳说话。
她们说得很投入,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出去了,又回来了。
叶临泽忍着气,先推了推岑夏言,轻声说:“夏言,我刚才在外面不小心袢倒了,倒地的时候想用手撑着地,结果把手指给折了。”
说着,他把自己被掰断了手指露了一点给岑夏言看。
岑夏言吓了一跳,捂着嘴说:“你快去医院啊!给我看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医生!”
叶临泽抿了抿唇,点头讪笑着:“我不是怕你担心我吗……跟你说一声,我这就去医院。”
说着对桌上的人点点头,起身往外走。
不过走了一会儿,又折回来,来到温一诺他们那一桌,说:“温一诺,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好好看着自己的男人,别被人挖了墙角都不知道。”
说着转身就走。
温一诺一口鹅肝含在嘴里,滑溜溜油腻腻,立刻觉得恶心了。
她将鹅肝好不容易咽下去,抬头看见叶临泽已经走远了。
不过刚才她看了一眼叶临泽的面相,见他面色如土,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眼角发红,这是遭受血光之灾啊……
看着叶临泽远去的背影,温一诺问张风起:“大舅,远哥出去多久了?”
“有几分钟了吧?”张风起随便说着,不时看着手机。
温一诺忐忑不安地坐了一会儿。
萧裔远还是没有回来。
她有点坐不住了,心里发慌,想见到萧裔远,立刻,马上。
她放下筷子,抽出餐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张风起嗤了一声,“去吧去吧,别走远了。”
温一诺点点头,快步往会场外面走了出去。
……
会场外,叶临泽走了之后,岑春言默默地拎起自己的包包,对萧裔远再次说:“萧总,谢谢你。”
她的神情黯然,鼻头还有点发红,眼睛不算大,但是很亮,只是眼角湿润,应该是忍着掉了点眼泪。
萧裔远以为她还在遗憾叶临泽跟岑夏言的事,开解她说:“其实叶临泽这种人,不算什么好人。他离开你,是你的运气。”
岑春言默然了半晌,才淡淡地说:“我知道,我现在只希望他不要太过份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得陇望蜀,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曹操那样的本事。”
这种情况确实很尴尬。
萧裔远忍不住问:“你跟叶临泽的事,你父亲知道吗?”
岑春言反问:“你觉得我家有什么事,是我父亲不知道的?”
“岑先生知道你跟叶临泽交往过,还同意你妹妹跟叶临泽结婚?”萧裔远觉得有些滑稽,“你们豪门的事,我们普通人果然还是不懂。”
岑春言笑了一下,说:“这种事在我们这种家庭其实不算什么。比我们在会展中心台阶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广场,广场边上有几辆共享单车锁在那里。
天上的月色越发明亮,星星已经快看不见了,只有藏蓝色的天幕上,云层渐渐铺垫,像是排列整齐的羽毛,如同天鹅翅膀,随时会展翅欲飞。
温一诺从会场里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两人的背影。
远处是广场、树木,路灯林立,花草静穆。
那男子身材高大,宽肩长腿,女子长发披肩,如同小鸟依人一般站在男子身边。
其实两人站得并不近,隔着大概半米左右的距离。
但是看在温一诺眼里就很不舒服。
那男人就是萧裔远。
女人的背影,如果她没有认错,应该是岑春言。
叶临泽难道是看见这俩在外面,才对她说那种话?
温一诺知道叶临泽不是好人,她也很讨厌他。
可是当她真的看见萧裔远跟别的女子不避嫌隙的站在一起,她还是觉得有点酸溜溜的。
温一诺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是该走过去,还是悄悄地转身回去。
萧裔远正好跟岑春言说话的时候偏了偏头,眼角的余光瞥见有人站在斜后方的位置。
他倏然回头,发现居然是温一诺。
她的桃子脸紧绷着,好看的唇抿成一条薄线,一双比普通人更黑沉的眸子竟然流露出一丝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