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正午,国王与主教先生只简单地吃了一些“国王面包”,就是面包里夹上奶酪、火腿与新鲜蔬菜,喝了热的甜酒,就又回到了塔楼上,而就在这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战局又发生了变化。
说起来,只要是具备军事才能的人,都懂得战场的地势对整个战局有多么重要,一般而言,他们都会尽可能地了解战场上的每座丘陵,平地甚至河流,湖泊。而蒂雷纳子爵又要比一般的将军多了一项特殊的本领,那就是对于大海的了解,别忘记,他在兄长继承了色当公爵之位后,就像是每个贵族家庭的次子,他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就进入了他舅舅的军队里服役,而他的舅舅正是尼德兰的莫里斯亲王,不久之后就会成为荷兰共和国的尼德兰联邦有一半国土面对着大海,他们的军队中海军占据了绝大比重,要说一个尼德兰军官对大海一无所知,那可真是个可以让人从百年战争笑到三十年战争的大笑话,在他身边,而是向蒂雷纳子爵微笑了——第一波冲击孔代亲王的马就被打死了,他摔在地上,几个亲信军官把他拖了回去,事实上如果他不是孔代亲王,也许早就和他的爱马一个下场了。
要说,如果能够给孔代亲王一些时间,他或许也能打出另一个结局,但和他有着相同想法的人不再少数,在骤然发现自己身边都是人——我是说,都是法国人的时候,英国的约克公爵立刻面色灰白,不得不放弃了那些被新模范军纠缠住的士兵们,毅然决然地撤退了,他一离开,那些神圣罗马帝国的雇佣兵们当然也就遵循了他们的传统——在战局不利的时候溜走,留下西班牙的唐.璜元帅与士兵们苦苦坚持——没能坚持多久,至少孔代亲王这里还没能突破沃邦的防线,法国军队就逼近了他们。
国王那时还不能确定孔代亲王被俘,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自主地高喊了一声,“万岁!”并且挥舞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就连主教先生都不禁露出了一个不够矜持的巨大笑容。
法国军队追猎与歼灭敌人的行动一直延续到月亮升起,具体的数字被统计出来则要等到两天以后,法国人与新模范军的联军阵亡了约有四百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在开战时与西班牙大方阵的正面冲突中身亡的,但相对的,西班牙联军有一千多人阵亡,虽然其中大部分是英国人,还有五千多人被俘,而这些人中大部分就是西班牙人了。
但要说最大的缴获,莫过于西班牙的唐.璜元帅,他是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与一个舞女的私生子,深受国王看重,另一个就是孔代亲王,一个让人感觉复杂的人物。
西班牙人的元帅在蒂雷纳子爵的陪同下觐见了国王,他的仪态无可挑剔,风度翩翩,听说他拒绝向英国人的新模范军投降,因为他们服从于一个僭主,但路易猜测这位先生更多的是因为不想落在英国人,也就是克伦威尔的手里,毕竟现在克伦威尔正在与西班牙人打仗——他看上去并不惊慌,甚至表示很愿意亲眼一睹巴黎的繁荣,想来他也知道他的父亲很快就会设法赎回他。
他也确实被如同一个亲王那样被盛情款待,他的住所与食物,用品也仅次于国王和主教。
相比起这位唐.璜先生,孔代亲王的待遇就要差多了,毕竟他还是一个叛贼,他被关在一个朴素的房间里,总是坐在床边低着头,看上去十分沮丧。
“他有提过要见我吗?”路易问。
“还没有。”蒂雷纳子爵说,然后他马上补充:“我想很快就会的,陛下。”
路易看到他紧张的样子,不由得一笑,知道子爵担心的是他不愿意宽恕孔代亲王,但就算不因为此时此地的约定俗成,他也不会处死孔代亲王,甚至不会流放他,因为在军事上,孔代亲王确实有其杰出的地方,还有他的一些朋友与下属,法国内部现在依然有暗流涌动,国王现在就连猫的手都想要借来用一用,何况是一位这样的统军人物。
“别急。”路易对蒂雷纳子爵说:“您尽可以慢慢地劝说他,我们还有时间——我是说,在攻克敦刻尔克之后。”
“不用一星期,陛下,您就看着吧。”蒂雷纳子爵骄傲地说。
此话并非虚言,敦刻尔克的守军见到援军被剿灭大半,也丧失了先前的勇气与信念,蒂雷纳子爵甚至没有强行攻城,只让火炮轰击与重兵围城,敦刻尔克就在几天后投降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国王正在与主教商讨阵亡士兵的丧葬事宜,国王是有心为他们举行一场大弥撒的,但主教先生不得不提醒他,若是这样做了,这件事情只怕就要成为惯例了。惯例就惯例,国王在这点上极其坚持,他实在不明白,他母亲王太后安妮可以随心所欲地举行一场又一场天知道是谁(路易到现在也只能记住几个圣徒)的弥撒,怎么为了纪念与宽慰那些为他,为法国牺牲的士兵的弥撒反而让主教先生不以为然呢?
能够出现一个打岔的人让主教先生喘了口气,但国王一把就抓住了蒂雷纳子爵,当然,子爵先生也赞成为士兵们做一场大弥撒,二对一,主教先生败退,但之后的喜讯还是让他们一同举起了蜜甜的葡萄酒庆贺。
蒂雷纳子爵提出,在军队的入城仪式中,国王应该身着戎装策马走在最前面,主教先生表示同意,路易也没有拒绝,因为考虑到敦刻尔克最后还是要移交给英国人,新模范军的蒙克将军只怕会在谁先进城而与